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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先生笑笑, 只道:“年纪大了, 教小姑娘不费神。”说完就闭口不言了。就算他有些醉酒,什么话不该说还是理得明白的。
见老先生不肯多说,苏治嘉知道急不来,只好转移了话题,操着酒后的大舌头道:“原来先生住在古槐巷,与我家只隔了一条朱雀街。”住在朱雀街东边的往往是勋贵人家,西边的则多是朝中官员,看来老先生是哪家的老太爷了。
殊不知他这样欲盖弥彰的, 反倒让周老先生警惕起来, 他就说怎么会有天降的好事, 苏墨的制作人看上了他这个糟老头子呢,原来是拐着弯儿想要打探人家小姑娘。那日他就觉得这家伙不对劲!
且看他有什么阴谋,周老先生眯了眯眼。
苏治嘉不知道为什么周老先生忽然就对他冷淡了,明明大家喝酒的时候还是哥俩好来着。
两人脚步微晃地来到了一个黑漆大门前,苏治嘉还记得看一眼门上的匾额,匾额上是斗大的两个字“周宅”,看起来就像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不过光天白日的也关着大门,莫非是无人在家?
周老先生已经上去扣着门上的铜环敲门了,咚咚咚一阵门响,里头传来个小童子清脆的应门声,“来了来了,老太爷等等。”
周老先生这才大爷似的背着手,安分了。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吱呀一声从里面出来个十来岁的扎着童子辫的小书童,小书童长得唇红齿白格外讨喜,刚蹦出来,就闻到门口两个酒鬼身上的酒气,立时就朝门内大声喊:“老爷,老太爷又喝酒啦!”
“胡说,我哪有喝酒,都是这位小友喝的,”周老先生说着一指苏治嘉,在苏治嘉目瞪口呆没来反映过澄清的时候,对随后出来的儿子道,“长兴伯太热情了,我招架不住喝了两杯。”
苏治嘉看着那个穿着藏青色直裰,就连走路的步子都格外方正的人,有点儿虚,早知道是这个周家,打死他也不会傻乎乎的上门啊!
“父亲,让你解酒也是为了你身体着想,”周正则平静说道,看起来是一点也没有生气。
周老先生却缩了缩脖子,背着手望地,像是被罚站的调皮学生。
训完了父亲,周正则才是转过眼看苏治嘉,“长兴伯。”
身为让朝臣勋贵闻风色变的都察院御史大人,周正则自带一身凛然正气,就算只是被他很平常地看一眼,苏治嘉也忍不住绷紧了皮子。
他拱手回礼客气道:“周大人。”
因为苏治嘉一直不肯给太夫人请封诰命,却给妻子请封长兴伯夫人的缘故,苏治嘉每年都被查缺补漏的周御史逮着一顿狠喷。
偏生苏治嘉的功劳大,皇帝一概不管,周正则就只有语言教育,期待苏治嘉能幡然醒悟了。御史语言教育人最刁钻,被骂多了,苏治嘉现在是看见周御史就觉得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周正则下一句话就是问:“不知长兴伯何时为母尽孝请封?”
苏治嘉梗着脖子,“这是我家事,周大人就不用操心了。”他不能把内情说出来,只好压着母亲的请封,免得她出去交际的时候,抖露了阿福曾经丢过。
周正则皱眉,听说苏治嘉爱妻如命,恐怕是恶妻不孝了。
“长兴伯是我客人,你堵着门像什么话,”周老先生看气氛不对,记起来他还有几块墨需要苏治嘉这样的行家里手帮他鉴定真伪呢。至于苏治嘉孝不孝顺,周老先生深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儿子就是太爱管闲事了。
周正则无奈地让开了路。
苏治嘉抱着继续打探女儿上学情况的信念,坚强地进了周家的大门。
周老先生直接带了苏治嘉去他藏墨的书房,把所有藏品都搬出来给苏治嘉品评。
“这是我花了重金从一落魄读书人手里买的李廷珪松烟墨,小友看如何?”周老先生有点紧张。买下这块墨之后,他怕自己看走了眼,还请了几个好友帮忙掌眼,结果说真的也有说是假的也有。
“是假的,”苏治嘉只看了一眼就确凿地道。
周老先生惊愕,“你再看看?”有人能只看一眼就辨真伪了?
“这块翰林风月在我家,”苏治嘉如是说。他能肯定妻子的陪嫁是真品,这块自然就是赝品了。
“不过,”苏治嘉伸手摸了摸墨,又掂了惦重量,补充道,“这墨虽是仿制,但是应当出自行家之手,也是难得的好墨了。”
得了个安慰,周老先生平常心了,墨好就行。
苏治嘉欣赏着周老先生的藏墨,忽然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