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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必都来!我来扶姨娘,你们几个去院里搬些石砖来,将那水里垫上,好走些,也免得大家都湿了鞋袜!”
玉梭有些意外地看着祈男,原来小姐冷静并正经起来,竟是这般聪慧伶俐?!平里真没看出来!
小丫头们蜂拥而去,不一会儿积水里一座小小石桥便赫然架了起来,趁此机会,玉梭悄悄问着金香:“好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好好地去,回来就成了这样?”
金香尚未开口,身后太太房里的郝妈妈冷笑着抢在了头里:“这还用问?总之一家子都叫她害死了!姨娘这样晕过去倒是幸运!太太就没有这样的福气了!房里多少事要打点,还得顾着外头!”
叫她害死?!谁是她?她是谁?
难道是宛妃娘娘?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事实摆在眼前,宫里来了信,五姨娘昏得死人一样被抬回来,太太房里,平日里就算恨得心头滴血也不敢凌厉相对一句的下人们,如今却变得这样冷酷而猖狂!
不是宛妃,又会是谁?!
祈男的心,越发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郝妈妈明显看出她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灰,眼神中掠过一丝冷厉,嘴角翘起嘲讽地笑来。
“所以老话说,福运到时需尽积!又说,事不三思终有悔,人逢得意早回头!看吧,如今倒了势,往日里积下的债,这就都要开始,慢慢还了!”
祈男再也忍耐不住,就算玉梭在她背后紧紧拉住,她还是从口中迸出一句话来:“妈妈也知道往日?往日妈妈是怎样?现在又怎样?既说事不三思终有悔,妈妈怎么自己倒这样乱放起厥词来了?!”
郝妈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张着黄巴巴皱兮兮一张老脸,恶狠狠地杵在祈男眼前。
祈男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麻烦请让让,我还得去扶姨娘呢,要不然您来?!”
郝妈妈怒目相视,当着自己院里,和太太那边众下人的面,祈男毫不退让。她的身量没有郝妈妈高,十二岁的小丫头,还是一脸稚气,只是眼神,她的眼神沉着冷静,带着些她这个年纪没有的睿智和肃穆。
郝妈妈退缩了,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小小庶女的眼神,让她心底一直坚持的鄙视,有些动摇了,祈男黑曜石一般的眼珠,直盯在她脸上,那清冽眼神中透出凛然傲气,那高高昂起的小巧下巴,无一不在提醒郝妈妈,好狗不挡道,速速给本小姐让路!
于是郝妈妈让开了,身后的众丫鬟也情不自禁地让出条道来,祈男拖着湿漉漉的长裙,慢慢从人群中走过,走到五姨娘所在的竹辇跟前。
婆子们早将竹辇放下了,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多出哪怕一分力气,若不是有艳香一人扶住那东西,五姨娘早滚落到地上水里去了
一见伸手,玉梭也立刻跟上了她,二人协力将五姨娘扶了下来,锦芳整个人如烂泥一样,既无知觉,也无力气,只管摊在祈男和玉梭的手上。
到底人小力微,祈男立刻觉得力有不逮,好在玉梭大她几岁,比她有劲,竭力将五姨娘向自己身边拽了拽,多少减轻了祈男的负担。
金香和艳香也就随即上前,四人合力将锦芳连拖带抱,挪了出来。
郝妈妈连着玳瑁,并太太房里众多下人,幸灾乐祸地袖手看着,个个皆面浮冷笑。
祈男只作看不见,她现在一心只想将锦芳拖回房里,再好好问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容易将人带回到院门口,祈男已是又汗又水,浑身尽湿了,几个丫鬟也是一样,狼狈不堪,不成人形。
“好了,郝妈妈,咱们的事也算了了,真正是**烦一桩!不过从今往后,咱们也可少往这臻妙院走了,倒也比从前省了许多麻烦!”玳瑁带笑对郝妈妈道,语气中全是不屑。
郝妈妈会意,配合地笑回道:“可不是?早就不想来了,到底上天有好生之德,一日总撞着恁瘟死鬼小奶奶儿们,把人魂也走出了,现在可不是好了?!”
臻妙院的大小丫鬟们听得脖颈后头都气出火来了,有多事又不知近情的正要回嘴,祈男冷如冰霜的声音即刻传来:“姨娘不好,正要静养!快将院门关了,免得听见些不干不净的声音,搅得人心烦!”
话音未落,玉梭极默契地就将院门,咣当一声,合了个严丝合缝。
郝妈妈气得打迭,刚要回嘴,玳瑁拉住了她,冷笑道:“让她嘴头上且逞些能去!妈妈也是知道的,现在的情势下,且看她还得得意几天!”
郝妈妈释然,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