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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难听点,毕竟是小三的女儿,你对她好,她未必会记你的好。
这是她亲姑姑的声音。
另一个陌生女人叹口气,说:她是谁的女儿,记不记我的好都没有关系。她还是个小姑娘,如果这时候没人帮她,可能这辈子就毁了。
那些话飘进她耳中,落在心上,仿佛激不起一点涟漪。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恍惚地推开门,但至今仍能想起女人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柔和笑靥。
小韵,我是你哥哥的妈妈。你哥哥去上大学了,阿姨一个人住有点不习惯,你可以来陪陪我吗?
秦宛带文清韵回家,没有问她任何事情,也不催促她去学校。变着花样做菜,领她出去逛,到自己工作的剧院参观……少女依旧不爱开口说话,但恢复了一点生气。
有人陪在身边,她晚上起码睡得好一些了,只是仍反复被噩梦折磨。某天她汗涔涔地惊醒,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去摸自己的手机,翻到里面的一张照片,怔怔盯着。
秦宛也醒了,把床头灯打开,昏黄灯光映着她的脸,神色有种悲悯意味。她怜爱道:小韵,想你妈妈了吗?
文清韵呆了两秒,忽然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秦宛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孩子,没事,不是你的错,都会过去的。
那个晚上她们彻夜谈心,后来文清韵小心翼翼地问:秦姨,我妈是……他们说的那样吗?
她始终无法用外人口中的恶语来形容自己的母亲,又怕那些美好只是记忆中的幻象。
上一代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阿姨不知道,但她一定也很爱你。
走出阴霾是个漫长的过程,伤口无法彻底愈合,总会在心上留疤。好在文清韵被那只温柔的手拉了一把,没有困在梦魇般的13岁,仍拥有往后的人生。
文清让寒暑假回来,也会想方设法哄妹妹高兴,后来还带她去燕戏看学生排练,介绍自己的朋友给她,文清韵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叶梓舒。
文朝出车祸后,秦宛更是把文清韵当自己女儿来照顾,某天她很自然地叫了一声妈,秦宛愣了片刻,笑着回应。再后来就渐渐不喊秦姨了。
她失去生母,坠入泥潭,却在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这里获得新生。
剧本是艺术加工,现实中并不曾上演蛰伏复仇的戏码——当时那个男老师,第二年酒后突发脑梗,送到医院时已经无力回天。不知该说恶人自有天收,还是死得太轻巧。
文清韵叙述得很平静。苦痛不会完全消失,但熬过来,可以拥有新的力量。
“我的人生被拯救过,我现在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帮助别人。”
“你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顾以诚的感慨发自内心。他做不到完全去共情女性,但人类总有一些情感是相通的。
“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对方神色舒展一点,纠正他。
方才听她讲的时候,顾以诚忽然想到,文清让身上那些温柔包容的特质,或许是受到他母亲影响。
他仍有些不解,“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就算对方不再受困于旧日梦魇,也不至于随便抓个人讲述往事。他曾经有心结,知道袒露真实自我需要很多勇气。
“了解创作背景,或许更有利于你理解这个本子吧,”文清韵说,“既然你是我哥在意的人,那我也愿意信任你。”
她没再说什么,与他道别,转身离开。
顾以诚坐在那里把完整剧本翻回第一页,逐字读下来,渐渐生出了一些新的感悟,看得认真,以至于文清让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对方揉上他头发,“这么刻苦?”
“忽然感觉要再努力一点,”顾以诚在恋人唇角亲了一记,“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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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忙起来,时间过得格外快。转眼间来到四月中旬,《深渊镜》剧组准备动身前往夕屿。
顾以诚和文清让当天上午有一个音乐剧宣传片的拍摄,拍好才动身。海边小镇交通不是很方便,需要打车过去,到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前台女孩在电脑里查询信息,满脸抱歉地说剧组之前的预订只剩一间大床房了,问他们是否可以接受。戏剧节期间是夕屿旅游旺季,房间紧俏,不太好调整。
“我没问题,”顾以诚转头,装模作样地问,“清让哥呢,可以么?”
文清让瞥见男朋友藏不住的愉快神色,心道真是多此一问,他们现在的关系,双床还是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