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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也不跟这傻儿子辩论,只看向刘备:“哎,玄德你是不知道,当初只怪我眼睛瞎了,看错了这厮。”
刘备立即道:“使君言重了!”
陶谦微微一笑,算是自嘲:“我当时见这厮年少好施,名重乡里,以为是个可用之才,便是将督管广陵、下邳、彭城三城运粮的任务交给了他,还任他为下邳相,可谓对他器重有佳……”
刘备心想若除了他‘名重乡里’之外,不外乎便是跟他老乡的关系了。想把这三郡粮草全交由他一个人治理,难保不会中饱私囊。
果然,只听陶谦继续道:“本想这厮定然会廉洁奉公,兢兢业业为我办事。谁知他竟会利用手中掌握的粮食,胡乱花使起来。嗨,这厮目中实在无我!”
刘备当然知道此事,想他口里斥责笮融的‘胡乱花使’之处,便是指大起浮屠之事了。想当初笮融大起浮屠之时,他身为堂堂徐州牧如何不知道这件事,他当时都尚未提起,便是故意包容了。只是后面发生了更大的祸事,实在做得不像话,这才惹得他如此恼怒,盘起了旧账。
刘备当然只做安慰,道:“如此说来,这笮融实在有负使君的信任了。”
陶谦只道:“玄德,这些还不算什么。我跟曹操对战之初,笮融起先还每日尽责的督运粮草到我郯县城里,便是保证了我徐州的正常供应。谁知几个月后,他督粮之心也渐渐怠慢了起来,便是粮草也减了,过了一段时间,他居然不再向我徐州运粮了。”
刘备啊的一声,问道:“这是为何?”
陶谦道:“那还能有别的?便是他也听到了徐州接连战败的消息,害怕曹军势大,便起了异心。哎,我道他名重好施,却原来是鼠目寸光。”
刘备心想,笮融肯定是听到郯县、英山兵败的消息,所以他一猜测可能徐州不保了,便是起了歹心,不再运粮。而他这样一来,便是弄得徐州城内只能靠北边沐水之道从开阳运来粮草接济,也怪不得英山一旦被占,陶谦才考虑到最后的保障,向襄贲城要粮。而他这‘兔子吃窝边草’的办法,自然也是无奈之举。
陶谦继续道:“笮融这厮不再向徐州运粮,我们当时还道他跑到寿春去了,谁知他居然带着男女万人,马三千匹,南走广陵,到了赵昱那里。”
陶谦解释道:“赵昱便是广陵太守。”
刘备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陶谦道:“笮融到了他那里,赵昱便是待以上宾之礼。怎料笮融这厮垂涎广陵资货,酒酣耳热之际,居然一刀杀了赵昱。之后放兵大掠,致使广陵城为之一空……”
陶谦说到这里,便是伤心不已,两眼欲要垂泪。
史书上说赵昱‘高洁廉正,抱礼而立,清英俨恪,莫干其志’,是个大才,陶谦也因为贪图他的‘名声’,便愣是以死逼他为官。虽然赵昱之死甚为可惜,但要陶谦为他流泪那肯定不可能。他之所以这样,应是感慨笮融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信任,更是愤恨他把自己的退路给断了,才让他弄得自己当时进退两难,整夜难寐。
公子应一听到这里,一啪木案,叫道:“好啊,笮融这厮如此可恨!我去宰了他!”
陶谦虎面一摆,叫道:“应儿,你又要乱说,你可知道笮融现在逃到哪里去了?便是不想想,你杀谁去?”
公子应一愣,错愕道:“这倒也是。”便是不再言语。
刘备当然不管公子应的插曲,只听到陶谦说到这里,才恍然道:“使君当时也是考虑过撤到广陵去,同曹操继续战斗。只是恰巧其时广陵被笮融劫掠一空,所以才使得使君忧心如焚,不知所归?”
陶谦点了点头:“还是玄德理解,我当时听到赵昱被杀,便是伤心不已。而你知道,当时城围甚急,派出的几路救兵都被曹军击溃,我到那时便是伤心绝望,想我以一人不德,致令徐州遭此涂炭,实在有愧徐州百姓。”
刘备道:“使君也无须此言,想曹操觊觎徐州之心已久,便是今日不战,明日也会以别的理由侵犯徐州的。使君但可宽心,想世人都能理解。”
陶谦叹了一口气,道:“惭愧了!便是有一句话实不瞒玄德……”
刘备停盏听他道来:“其实当时我一闻广陵不可退守,便是准备着要打算回丹阳老家去,把徐州献给曹操算了,也省得徒自相拼致令百姓损伤……”
陶谦这句话倒是没有说谎。
刘备道:“使君太过仁慈了,若然真的退了,只怕曹操这厮为了解恨,反而杀之更甚。便是到那日,他将徐州上下百姓全部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