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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打了一夜战,拼了一夜命,早饥饿疲劳了,便是赶紧轮流犒劳了一番。席上刘备说道:“北海肯定一直在奇怪,为何麴义来袭营,我等粮草不但完好无损,便是大营也是岿然不动,实在不合情理,是也不是?”
孔融笑道:“我虽然不希望大营被截,粮草被烧,但以麴义的能耐也不是全然撼不动。更何况当时营内也只留有一千多人马,麴义来攻,势必数倍,而且必将猛然突袭,只最后大营尚能未被摧毁,便是粮草也免于战火,实在想不懂。所以玄德公也就不要卖关子了,不然急煞老夫。”
刘备哈哈道:“其实这很简单,我领兵出战前,本也只想一心能拿下东安平也就不错了。可我想到若然麴义这厮要是不来了,那我大营定然危险,所以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这才留了一手。我让子龙先将粮草运走,然后伏兵在旁,只等南门有动静,就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便是我听到麴义出了南门,我才赶紧派张飞接应。有了子龙和三弟,那边我也就不用担心了,而自己这边也就可以放手去干了。”
孔融一听恍然大悟,不由哈哈一笑:“还是玄德公考虑得周到。”
刘备同孔融等略一休整,便即分兵围城,第二天再派兵攻打西安。
麴义在城内接到来报,便是气恼不已。虽想到刘备即下东安平势必转而攻打西安,只不知道他行动会这么快,根本不给自己喘息之机。
想自己前晚吃了一次大亏,当时自己领兵冲出城来不见营内动静,便知道上当了,只想撤出去时,愣是被对方伏兵四起,杀了个措手不及,自己也差点中了流矢。这样一阵乱后,本欲组织反击,可又被另一支人马冲了过来,弄得自己损失惨重,再也支撑不了,这才怏怏退入城内。
眼见一气未出,而对方愈加相逼,未免有点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了!麴义越想越气,便是左右踱步,忿忿不平。
易莫站在旁边,只想劝战不好,那样不说伤兵甚多士气低落,根本行不成战力;但如果不劝战的话,人家都欺负到眼下了。想西安城如果一下,刘备就可以真正的把临淄城处在四围之下,而玩鳖于瓮中了。
易莫正要说几句宽慰的话,不想麴义一句话说不上,便即将易莫轰出,则把自己关在屋里沉闷愤怒。
易莫站在外面不知所措,走又不好,不走又不好,只得僵立在那。
过了一炷香功夫,终于门被打开,麴义走了出来。只是再见他时,身上已经结束了一身戎装,穿上了光鲜的铠甲,捉上了他的虎头刀,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易莫见到他这副样子,便是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便想着只要将军重新振作,那么小小刘备何足道哉,便是赶紧跟着麴义来到了校场。
麴义已经打定好了,知道眼下情势迫在眉睫,自己虽然接连受挫,但决不能坐视不管。便是在大家面前誓师一番,算是战前动员。
麴义掌着虎头大刀,面对着场上众位将士,冲冠道:“刘备小儿,原只乃我之手下败军,当日东平陵一战便是叫他败得如同丧家之犬。现在不意小人得志,却欲犯我天威,连下我数城,实在可恨至极。此仇不报,真乃吾之大恨,亦为诸君之大耻!”
麴义一番话说下来慷慨激昂,人人听得义愤填膺,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让人听来热血沸腾,便是一个个怒目高呼,只恨不能拔剑击地。
这些人中有多半是他从冀州带过来的,跟麴义所战既多,自然感情甚笃。不说此战关乎今后的荣华富贵,便是也关及了眼前性命,所以他们反应如此之大也就不足为奇了。
麴义又道:“诸君若是男儿,便即拔出刀剑来!”
麴义说完,便是将手里大刀奋力一颠,刀柄击在地上,砸出一颗大洞。便是刀身兀自颤然震动,经久不绝。
要说男儿,在场上谁敢承认自己不是男儿?麴义话一出,便是千人同拔刀剑,同时大喝一声:“嗬!”只将刀剑往地上齐斩,发出叮咚之响。
麴义凛然而立,轰然赞道:“好!诸君尽为男儿矣!”
话一完,便即伸手击掌。接着,就见两边端来几十缸美酒,几十条大碗。
众人只一阵惊咦,喉咙里早已流涎。
麴义说道:“是男儿者,便尽可取酒!但取酒之后,就要为我奋力杀贼!”
麴义养这些士兵当然是为自己打战的,便是不用他的这些酒来贿赂,只自己一句话,要他冲锋,难道他们还敢抗命不成?只麴义因为大敌当头,若不能激励将士奋战,只怕难以巩固军心,所以才有此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