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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骅化苦着脸:“咳咳,要打人可不可以先说一下啊,好歹让我有逃跑的时间么……”
傅衍之无语,拍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慰。
清琊忽然想到神君战煌临走前的那一指,顿时上前,也险些被震开,可她到底稳住了,一把抓住楼月潼的手臂,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叫,只好问:“受伤了?”
楼月潼没动,也没开口,像是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眼中光景迷离。
清琊有些担忧,想了想一掌按向她的后颈,却见她抬起了头,神色微微茫然,不知道看到了何处,看到了何人,半响,竟喃喃叫了一声:“师……师尊……”
清琊手势顿住,面具下的神情完全变了。
楼月潼并不是朝着清琊叫的,她目光似穿透了虚空,看到了过去。
九重天阙,玉宇澄清。
有白影翩然而过,他可以坐在树下入定千年万年,不惊不动,无波无澜,一旦踏出那个地方,必然只为抹杀,他是一个守护者,也是一个杀戮者,敬畏他的人数不胜数,想他死的也只多不少。
她曾经问过他许多次——你存在的意义就只有守护秩序碑,维护规则吗?你留下我,就不怕终有一日毁在我手上?
他是怎么回答的?
太多次记不清了,她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一回,他在树下抬头看坐在树上的她,剪影如画,白云悠悠纷扰了视线,他的声音显得平淡又无趣:“因其而生,因其而去。这天地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毁在你手上,也是命数。”
——然后他就真的毁在她手上。
楼月潼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笑得傅衍之等人毛骨悚然,就听她轻描淡写的说:“紧张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原来我还有个师父。”
傅衍之:“……那他人呢?”
楼月潼道:”被我杀了。”
傅衍之&花骅化:“……”
楼月潼见他们神情大变,也没解释什么,招来一片云转头就离开了。
“哎?”傅衍之要追过去,被清琊拦住了,只听她道:“你们先走,我去寻她。”
清琊也追着楼月潼走了,留下傅花二人面面相觑。
半响,花骅化蹦出一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传说中,天地圣尊不就是跟他收的魔头徒弟同归于尽才陨落的吗?”
“……”
“难道欺师灭祖也能跟风?这年头当人师父也太惨了,我决定以后还是不收徒弟了……”
傅衍之还来不及吐槽他,就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怒道:“臭小子,你说谁要欺师灭祖啊?”
衣着破烂的老头不知何时躺在了空旷的土地上,抓着个酒葫芦在灌,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看着就跟市斤乞丐似得邋遢。
花骅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惊喜道:“师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清琊不怎么费力就追上了楼月潼,想拉着她下去说话,被楼月潼避开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楼月潼并没发觉自己此时的状态有多不对劲,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理理突然冒出来的记忆,并不想理任何人,就连对着先前比较顺眼的清琊也没了耐心,说话口气尤其冷漠。
清琊静默片刻,道:“你很悲伤。”
“瞎扯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悲伤了?”楼月潼瞪着眼睛,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抬手就去攻击清琊,“你给我滚!”
她的情绪仿佛有了一个发泄口,瞬间就决堤了,眼睛都红了起来,说不清是气得还是其他。
清琊怕伤到她,收了诛邪剑,空手闪躲,而此刻她们还在半空中。
灵力在两人之间相冲,黑白交汇,好像一场水墨色的烟火。
楼月潼打着打着,忽然就停了下来,她脚下云朵散开,整个人躺倒似得往下落,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盯着广阔虚无的天空,眼中掠过浮世万千,到最后竟只剩下了茫然。
黑裙飘起,长发飞舞,衬着她纤细的身影那么单薄,有种献祭般的凄美冷艳。
她以为自己会重重摔下去,但是没有,而是被人接住了。
清琊低不可闻的叹了声。
楼月潼眨了眨眼,“我脑子很乱,想清醒一下,你接住我干嘛?”
清琊道:“怕你寻死。”
楼月潼眼神一厉,冷哼:“我像那种人?”
“嗯,不像。”清琊顺势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