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第1/3 页)
天子峰上。
此时正在举行的是天子门门主鸿德老祖的礼宴,来自四海八荒三界九州的修真者齐聚一堂,广场上人头攒动,却无一人敢大声喧哗,只因鸿德老祖正端坐于天梯最上方。
鸿德老祖为修真界第一人,刚刚突破合体期,只差一步即可渡劫飞升,这让天子门声名更甚,风头无两。广场上来参加礼宴的,有的是为了攀龙附凤,趋炎附势,也有的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来。
“这是仙草门为鸿德老祖准备的薄礼,恭贺老祖突破。”仙草门掌门送上礼单,鸿德老祖旁边的侍者念了一遍,说:“贺掌门诚心不够啊。”
贺掌门脸色僵硬,艰难地扯出讨好的笑:“这已经是仙草门最后的……”
侍者把礼单扔到地上,打断他的话:“贺掌门还是准备准备再来吧。”
这简直就像当面打了贺掌门一巴掌,那侍者不过是元婴期修为,也敢给贺掌门难堪。周围其他人也神色各异,有同情,有嘲讽,有冷漠,有不忍。天子门横行霸道已久,在场众人几乎都遭到过天子门的掠夺勒索,被直接或者间接摧毁的小门小派也不计其数。
众修士无力反抗,这一切都是因为有鸿德老祖坐镇,修真界一个境界之差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当今的合体期,只鸿德老祖一人。
鸿德老祖的威压弥漫开来,贺掌门敢怒不敢言,身体一僵,咬牙准备去捡那张礼单,他刚弯下腰,余光就看见一个身影从旁边掠过。
那人出现得十分突兀,穿着一身灰色粗布劲装,脚踏黑色长靴,裹着破旧的斗篷,长发随意绑起来,胡子拉喳,风尘仆仆,仿佛是从什么地方匆匆赶过来的。
很明显这人并不在名单之内,侍者一愣,打量他半晌,问:“你是谁,从哪儿来的?”
青年修士摘掉斗篷,他一副落拓的样子,形容憔悴,苍色的瞳孔像是火焰燃尽后的暗灰,唯独那张脸看起来很年轻。
他声音嘶哑:“我来为老祖送上一份大礼。”
侍者:“什么?”
青年修士抬头看向鸿德老祖:“送你一死。”
侍者愕然,青年修士一扬手,露出腰间的剑鞘。剑鞘通体银色,纹路繁复,纤细漂亮,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侍者回过神来,脸上还没来得及摆出讥笑的表情,青年单手握剑,轻轻划过了他的脖子,倒下去之后,他的瞳孔还映着一片冰冷无情的银色光芒。
此人是鸿德老祖的心腹之一,元婴期境界,却被一剑斩杀,众人皆惊,又看向鸿德老祖。
鸿德老祖的威压肆无忌惮地释放,众人渐渐感到呼吸困难,站立不稳,层层恐惧压在每个人心头,唯独青年修士手持长剑岿然不动。
鸿德老祖盯着他,问:“你是谁?”
“陈牧,萧山陈家。”青年修士说。
二十年前,鸿德老祖为了获得稀有双生莲,灭了陈家满门,当时年仅十岁的陈牧因为离家在外而逃过一劫。鸿德老祖早已不记得这种小家族,这种不自量力的散修随手解决就好,一道风诀轻描淡写地打下去,顷刻间已经形成巨大的龙卷风,空中出现一道道细微的裂缝,如同张开的眼睛注视着青年修士,令人恐惧的异象笼罩天地。
天子峰,风雨将至。
众人纷纷退开,心情复杂地看着陈牧,他们看不出陈牧的境界,但无论如何不可能是合体期鸿德老祖的对手,这年轻人分明是在送死。
陈牧提着长剑,风将他的斗篷吹飞,衣角猎猎作响,长发飞舞,狂风卷起的飞沙走石掠过他的脸颊。他一步向前,再一步,又一步,和鸿德老祖的飞沙走石恐怖异象相比,他就像一块从山底推上去的巨石。
与此同时,他正释放出自己的威压,元婴期,出窍期,分神期——分神期九阶,竟然距合体期只有一步之遥!
但这一步就是天堑。
鸿德老祖接连捏诀,四周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陈牧脚尖一点,地面轰出一个大坑,身影如长虹,刺入风雨,一穿而过,藏着灵力的雨丝撕开皮肤,钻进血肉,血液浸透衣物,陈牧几乎顷刻间成了一个血人。他一剑劈下,鸿德老祖本以为他劈不开护盾,但剑身嗡鸣,护盾应声而破,这是鸿德老祖第一次注意到这把长剑。
鸿德老祖顷刻间后退一步,林气护体,风雨大作,天地倒悬,黑雾笼罩着两人,众人已经看不清其中的景象。黑雾之中,灵力交锋彻底撕碎了这片空间,差了一个大境界的陈牧不是鸿德老祖的对手,恐怖的灵力将他死死地往下压,陈牧强撑着站直,身边阵阵空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