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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要寻机会报仇么?”
陈阿南摇了摇头。“一路上,她只是跟着我,冷眼瞧着我,从不靠近,甚至在有危难的时候还为我通风报信。我原本以为她是想要报仇,心想了不起一条命赔给她,可是这样一来,我却摸不透她心中所想了。后来,她便随着她兄长离开了。”
“她怎么会离开呢?”
陈阿南摇了摇头。“我那时也不知道,后来收到她的信件才知道她随着兄长去了雷坷。从此正邪对立,我便再没见过她。那时她说,此生再莫做伤天害理之事了,于是我接手堂里事物之后变更名成了七佛堂,一心向善。其实,我并不信神佛之说,我拜的,从来都不是神佛,而是她施舍给我的怜悯和宽恕,钟姑娘,其实,当年只要我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多半她是会留下来的。毕竟不单单是我寻了她那么久,她也是寻了我许久的。年少的感情最真挚,但也最容易失散,我们都太过容易轻言放弃。”
他扯住缰绳转过头,表情淡然的望着我。
“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我定定的望着前方的路途,突然笑了起来。“陈大哥,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陈阿南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我扯着嘴角拿过他手里的缰绳用力的抽去,马儿顿时撒开蹄子奔跑了起来,在无垠的雪地上掀起一条银白色的长龙。我不顾陈阿南诧异的目光,微微一笑,将车帘放了下来,一个人躲回了马车里。
陈大哥,我和渠莒同你和苏姐姐之间的故事是不同的。毕竟苏姐姐跟着你,你能保她平安和乐。可是我们不同,即便渠莒不说,我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我不知道他究竟和莫癸做了什么样的交易,但是我知道,他再也不是以前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渠莒了。此去鬼界,生死未卜,我连自保都做不到,如何能护他周全,抑或说,他连自保都做不到,如何连累他护我周全?如此,何不叫他死心,神仙本就不该动了凡心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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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十四章(2) 。。。
红酥手,黄藤酒。
轿外锣鼓喧天,轿内却寂静异常。我掀开头上的喜帕顺着小窗朝外张望着。
这是我第三次坐轿子了。
说来好笑,第一次嫁给渠莒,因为假的阿藜没有嫁成。第二次嫁给卢以言,因为自己不愿意逃掉了,这第三次嫁给陈阿南,却真真的不会再有任何变数了。
一个我爱的男人,一个爱我的男人,我终究没有福分,最后嫁的竟是一个我不爱,他亦不爱我的人,这是不是很嘲讽呢?
贵州城今日很是喜庆,虽然赶上饥荒,但是大家却仍旧欢欣鼓舞的来参加这场婚礼,我想,这与近些年来七佛堂广布天恩是分不开的。轿身突然一倾斜,我忍不住向后做去,堪堪扶住一旁的扶手这才稳住身形。
有连跟在轿子一侧小声的说道:“小姐,过桥了。”
自从我同陈阿南公布了婚讯,有连便称呼我为小姐了。我顺着窗缝望去,只见一个小厮正一手拿着一块红布,一手握着一块石头去压桥头的石狮。
“他这是做什么?”
有连目视前方笑道:“新嫁娘过桥,定要留些红布之类喜庆的东西祭奠河神的,这样河神才不会觊觎新嫁娘的美貌来同新郎官抢新娘了。”
我听着有连说的神乎其神,心里不由得也泛起了嘀咕,这河神一说我是第一次听到,也不知天地之间是不是真的有河神,下一次见到渠莒一定要好好的问一问。
想到这里,我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了。
渠莒……
“小姐,下桥了,你扶好。”
我发着愣突然听见有连这样说,忙放下轿帘和盖头,扶好了身子。轿子又是一阵颠簸倾斜,最后终于归于了平静。不多会儿便稳稳的落了下来。
轿外,喜娘笑着喊道:“新郎官踢轿门喽。”
我听着外面的吵闹忍俊不禁,我和陈阿南虽然是假成亲,可是该有的礼节他却仍旧是一样不落。
当当当三声,我瞥见一双黑色的靴子在轿门上连踢了三下,喜娘笑着撩起了轿帘,朝我伸出了手。
“新嫁娘出轿喽!”
我淡淡的笑着,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迈了出来。冷风浮动,盖头四下纷飞着,惊得喜娘连连伸手为我压了下来。这才扯着我的手向七佛堂走去。
“诶?”
瞧见我站在原地不动,她突然奇怪的哼了一声,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加了几分。
“小姐?”有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