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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六小姐啊,这可使不得。”红姨娘紧张地说道。
“无事的,没人瞧见。”初容不等她再说话,拉着红姨娘抄近路赶往宝应县衙。
仪门大开,熙熙攘攘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等可以当做茶余饭后谈资的新鲜事,是很吸引人的。
初容和红姨娘低调挤进人群,便听堂上早已吵了起来。
“住口!一个个说。”想来上面坐着的便是董知县,正拿了惊堂木用力砸在案上,脸上严肃。“吕有良,你方才说,这吕陈氏忤逆不孝,对令堂非打即骂?”
“是,青天大老爷,这陈家女不仅不孝,还无子,平日里也甚为跋扈,仗着娘家有几个钱,嚣张跋扈目无尊长,善妒不贤,吕家一定要休了她!”吕有良白面书生,说起话来脸也不红。因有秀才功名,允许站着回话。
“你信口雌黄!我陈家女谨守妇德,对婆母事必躬亲,晨昏定省风雨无阻,如此还时常招婆母苛责,大人明鉴啊!”陈方脸气得通红,跪着看向吕有良这个人面兽心的人说道。
“我娘如今正躺在床上,当日吕陈氏对母亲破口大骂,我娘一股火上来病倒了,有坐堂的大夫作证。”吕有良说得有板有眼,又道:“当日小生的岳丈还到小生家滋事寻闹,将我母亲打伤,此等仗势欺人的刁民,还望大人给主持公道啊!”
“你,你,明明是你推打我这个做岳丈的,你!”陈方气得直哆嗦,看着吕有良一张利口颠倒黑白,已经气得语无伦次。
“大人,吕陈氏无子,小生谨守家规,需得休妻。”吕有良恭敬说道。
“和离,我陈家女无错,要断开也是和离!”陈方还记得初衷,急道。
“你都不进我家姑娘的屋子,哪里能来子!姓吕的昧良心的,你睁眼说瞎话!你们母子合起伙来骗婚,还苛责我家小姐!”红姨娘一个没忍住,冲出去大喊道。初容赶紧低了头,生怕有人认出她。
“大胆!何人!”董知县被红姨娘突如其来的话给打断了,不悦道。
红姨娘只是个姨娘,虽说女子轻易不上堂,但此时也顾不得丢人了,跪下来说道:“大人,奴婢是陈家人,奴婢有话要说啊,这吕家贼子当初为了攀富贵,这才上陈家门求亲。我家老爷看他一介读书人,家境虽贫困还是上进的,就将我家小姐许配给他!这些年来是给银子置家业,宝应县里多处田产都是我们小姐的嫁妆,如今却不知不觉成了他们家的产业,都是平日里诓了去的。就连吕家如今居住的宅子,也是我们老爷当年给的!”
“哪里来的泼妇!我吕家产业,在你口里怎就成了陈家的产业!我吕家从外乡来,想在宝应安家,没多久就被这陈家看上,有意结亲。小生当时并不知宝应县陈家底细,瞧着陈家人也算厚道,这才上门提亲。哪知婚后才发现陈家女诸多不堪,自己无法承继香火还善妒不贤,对我的妾室百般虐待,这等毒妇我吕家不能容留,只能休妻!”吕有良心道,从初尘处得来的银钱田地,都已被他母亲转手出卖,又在别处重新买了产业,如今就说是自己转赚来的,陈家只能无凭无据硬吃下这哑巴亏,想到此便底气十足地辩解。
“你两个妾室三个通房,皆是我家姑娘给的,如今都无子。吕相公自己身子有毛病,怎还推到女子身上!”红姨娘一语中的,吕有良听了怒从心头起,回头狠狠剜了眼红姨娘。
吕有良心里有底,心道自己养在外面的柔菊早已生下亲子,自己自是行的。但这话不能说出口,妾室通房都可,柔菊属于外室,说出去会坏名声影响仕途。但听了红姨娘的揶揄,在乡亲们面前丢脸,却也气愤难当,说道:“大人,陈家一个小妾就敢大放厥词,可见陈家家风何等难堪!大人明鉴,我吕家不能留这等毒妇,一定要休妻。”
“和离!且我家小姐的嫁妆要如数归还!”红姨娘瞪红了眼睛,高声道。
“当日吕陈氏离开吕家时,已经卷走了她的嫁妆,还拿走了我吕家几张银票,你这贱婢还来提嫁妆,真是可笑至极!”吕有良瞪圆了眼睛说道。吕有良自小丧父,吕老娘寡身带着幼子讨生活,养成了一副泼辣跋扈的性子,也就是这副性子,才带着幼子一路走到如今。吕有良尝过苦日子,自是绝不想再回到从前,因此对钱财看得极重。
一时间又开始吵闹不停,仪门处都是宝应百姓,深知陈家人行事做派,这么些年也看到吕家从一穷二白的孤儿寡母到如今颇有薄产,深知都是陈家资助,便有多人吆喝不停为陈家人助威!
董知县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