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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是一种很可怕的指责,在梦中更是带着神秘的诅咒一般——
浅影帝泡在浴桶里的时候,便是想到了那个诅咒一般的梦,可是他真想耻笑自己在梦中的慌张失态……
将手按在胸前,掌心贴着砰砰跳动的心脏,这让他自觉鲜活,有呼吸,有心跳,有脉搏,这便是活着。
而退下去的时候老太医轻声地说着:“皇上,七殿下脉搏渐弱,已是回春乏术了。”
他的血似是已经流尽,再无更多可流。血不再流了,脉搏也停了。
他将手心贴在那小小的胸膛上,便是数了,八十五下。
然后,停止了。
全世界失声。
夜已凉如水,可是月色怎是如此的美。
浅影帝泡在渐凉的水中,脑里已然是空白一片。
“我以为父皇知道且歌是妖孽。”
“父皇,且歌不喜欢吃肉,软软的,像虫子。”
“我不跟你说话。”
“且歌不是东西。”
“父皇的眼睛里,有很多的事……可是且歌不知道……父皇不喜欢说话……可是母后说,不喜欢说话是不好的……母后说,且歌每天要说一百句,要跟父皇说一百句……母后说,且歌说得很多,父皇也会说得很多……且歌也觉得这样很好,虽然父皇总是‘嗯’‘嗯’……”
……
无论是窗外霜白月色,还是屋内氤氲雾气,一切都开始不真实起来。浅影帝开始觉得恍惚。
像是又在经历一场噩梦,恶毒的诅咒将要带走最重视的人。
果真是梦吧。那样力量强到不可思议的小妖怪,怎么可能死去。如此轻易?
死亡。死亡。到底是什么呢。
是冷园的花地从此要荒了。是夏天的阳光从此苍白了。还是那首难听的摇篮曲从此不必再唱了?
是某个人再也不同你挤同一张椅子还把你的奏折丢得老远。是某个人再也不用你每日哄着才吃一点点饭。是某个人再也不会睡觉时踢你一脚挥你一拳,醒来还撒娇地喊父皇帮忙穿衣。是某个人再也不会用漂亮的眼瞳望着你,一字一句认真地同你讲话。是某个人再也不肯让你去喜欢去宠溺去疼痛。是某个人再也不在。床会空下来。日耀殿会空下来。浴室会空下来。御书房的夜明珠厚地毯也失其效用,你再也不能在那个角落里寻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然后拉着他的手唤他回去睡觉。
再也不。
这便是死亡么。如此概念清晰的死亡么。
可是这梦……怎还不醒……
突然脸上生疼,恍惚中,那个熟悉的小人儿依旧是站在浴桶外的小凳上,手很不乖地去捏父皇的脸,很用力很疼,然后语气软软又极乖巧地喊:“父皇。”
梦中疼痛竟也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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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章节33 。。。
“浅且歌,你不要看书啦,快点下来!”如皇后掐着腰泼妇状站在青桐树下大喊,完全不顾忌形象。
浅且歌“嗯”了一声便不理会了。
景如月叹气,她家这宝贝未免太喜欢这青桐树了,回来月华殿了也是没完没了地窝在树上看书。劝是劝不下了,大喊大吼也是没有用,景如月想到这,再叹气。最后想了想,终于决定——爬树。
可还巴着树干要往上爬,后头绿央冷冷的声音就传来了:“景如月,你不准爬树!看看你什么样子……”
将景如月拉入怀里,绿央又往树上看去,那月白的小身影隐在树干枝叶间,眼睛望着底下的她们,也不说话,却依旧是静默又乖巧的模样。绿央道:“浅且歌,你也给我下来。”
浅且歌闻言,转过视线看看自己手中的书,又看看底下的两人,才终于从树上飞身下来。
“反正浅且歌你就是不听母后的话就对了。”景如月念叨着,转过身去问绿央:“且绿怎么也不见?”
“在小厨房。”绿央答道。
“能行么?他还没灶台高吧,真不知现在的孩子都想些什么,尽是莫名其妙的。”景如月依旧碎碎念。
“我上午才给他搭好矮一些的灶台,小锅小铲什么的都有准备,再说也有阿了看着,没事的。”绿央抱着且歌进屋了。
“且歌不喜欢浅且绿的菜。”浅且歌突然出声说道。
“虽然母后我也不很喜欢……可是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