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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京城里许多贵女在嫁人前,便有不少进入学宫学习。所谓制度、法理,在权势和力量面前,并没有那么坚固。
此事估计是主持和聂县令商量的结果,不过看聂小娘子的惊讶之色,怕是她自己是蒙在鼓里的。
季寥指着呆立的聂小娘子道:“这位同学,你自己找位置坐下。”
聂小娘子反应过来,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但一众人都向她鼓起掌,她还不明其意,一头雾水。
原来聂小娘子一来,正好凑齐二十四人,其他人自然很高兴,说明这是个好兆头。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读书人多多少少还是会信气运之说。
季寥道:“现在,我们正式开始上课。若说佛法,诸位觉得,哪一本佛经最具有代表性?”
陈原举手道:“自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季寥问道:“为何是它?”
“因为其讲解了佛家成无上正觉的境界。”
季寥道:“不错,《金刚经》亦是佛陀在世同一众弟子问答的语录集合,亦可以说是一场法会。现在我便给大家讲解法会因由。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他说完之后,便道:“这便是法会的由来。”
聂小娘子举手问道:“这段话只讲了佛陀搭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然后次第乞已,回来本处又吃饭,吃饭完了,把衣放好,把钵洗好、收好,洗了脚坐下来,而且还是《金刚经》的原文,为何是法会因由?”
季寥笑了笑,说道:“这是下一堂课的内容,你们在此之前可以想一想为什么,下次上课时亦可上来讲你们心中的答案,最后我也会讲解其中原因。下课吧。”
众人不由大感意外,本以为了悸大师会长篇大论讲解佛经,结果说了一段不足百字的经文,便把这堂课讲完了。
以前的讲师哪个不是将圣人的微言大义长篇累牍的说出来,一句话能说上一炷香,如季寥这般省事的,简直是头一次见。
祝义才最近修持黄庭经,根性有长,因此隐隐有所悟,但还不透彻,故而冥思苦想起来。
其余人下了课,便各自开始讨论。
季寥走到聂小娘子面前,笑吟吟道:“出去转转。”
聂小娘子犹豫了一下,便点头。
学宫除却精舍外,尚有草地、花园、假山、流水。原来这府学宫曾也是一间规模宏大的佛寺,后来遭遇战火,便被官府改为学府,但依稀可见旧时候留下的佛堂。
两人并肩漫步,耳边是潺潺流水以及蝉唱虫鸣。
聂小娘子率先打破沉默,说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特意在这里讲学?”
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因为我见你发现我时,都没有任何惊讶。”
季寥笑了笑,道:“你是希望我特意为你来,还是不希望?”
聂小娘子道:“我才不关心你是不是为我来!”
“那你还问?”
“要你管。”
季寥微笑道:“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才来的。”
聂小娘子道:“是啊,我自己要来的。”
第17章 白眉
季寥笑了笑,拍了下聂小娘子的肩膀,说道:“那你一定是为了学习,对吧。”
聂小娘子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季寥打个哈哈道:“我有事,先出去了。”
“站住。”聂小娘子这一喊,季寥跑得更快了。
眨眼的功夫,季寥便到了学宫外,有一条河水经过挨着学宫流过,河边种着杨柳。杨柳随风荡漾,好似舞女蹁跹。一株两人合抱的柳树下,正立着两个道士。季寥已朝他们走去,须臾间停在两个道士面前。他不是骗聂小娘子,而是因为发现了张道士在外面,故而出来瞧瞧究竟。
不错,两个道士里正有一个是张道士,他自称出身禾山道,在他身边的道士是个白眉青年,手里托着一柄雪白的拂尘,看起来颇是清傲。
张道士见季寥出现,微微惊讶,便对着身边的白眉道人说道:“师叔,那天晚上我遇到的高人便是他。”
季寥笑道:“怎么,你打不过我,便找来师门长辈撑腰。”
白眉道人淡然道:“修士之间,偶尔意气之争,本是无所谓的,贫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