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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霍先生既然不像会有严重的危险,我们又没处去找他,不如先去将这姓余的拘住了再说。”
我点头道:“好,我可以陪你去。我想他此刻还在昌明路昌明里一弄三号——慢,我要到楼上去拿一样东西。”
施桂在旁边接嘴说:“拿什么?我给你去拿。”
我摇摇头,便一直上楼去。我拿的东西,主要的是一支黑钢的小手枪,还有软尺纸片等应用物件。因为我们此刻所要找寻的人,是带着手枪的,我当然不能不戒备一下。一分钟后,我已跟着倪金寿上了他的汽车。倪金寿的汽车是有汽车夫的,我和他并肩坐在车厢中,地位觉得很舒爽。在汽车开行以后,我问他在侦查方面有没有其他的情报。他又简括地回答了几句。
他说道:“我曾到扬子旅社去,查问过那银行家陆健笙的昨夜行踪。他是那里的老主顾,茶房们都认识他,可是昨夜里他却没有去。”
我说道:“金梅说,陆健笙今天曾打电话到王丽兰家去问过,他自称昨夜一夜在扬子旅社打牌,天明回家,才知道这个凶信。”
“是啊,霍先生就为着这个,在我们分别时,特地叫我去查问的。可是他昨夜里实在不曾去。”
“那末,他为什么说谎?这个人倒也有些可疑。”
倪金寿踌躇了一下,缓缓答道:“不过,就是这一点还算不得什么。眼前比他嫌疑更重的人很多。我们不应就把他排进嫌疑人里去。”
我静默了一下,觉得倪金寿对于这位银行家,的确有几分顾忌,我当然不便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也说道:“我又发了一个电报到苏州警厅里去,调查李守琦的行踪。
我诧异地问:“李守琦?他是谁?”
“他是李芝范的儿子,死者的表兄,在十七日到上海,在丽兰家里过了一夜,十八早晨就回苏州的。据霍先生说:这个人和死者或许也有些关系。因此,我在临走的时候问过那老头儿。他说他的儿子在苏州养育小学做教员,所以我打一个电报去问问。如果他真在十八日日间到苏州的,那我们也可少掉一个嫌疑的人,侦察时也可以把目光集中,不必分心太多。”他顿了一顿,又补充一句:“据我看来,眼前这姓余和姓赵的嫌疑都很重,委实用不着分心到旁的人身上去。”
我点点头:“这一点我也同意。此外还有没有别的情报?”
倪金寿道:“有个二零二号警士,昨夜十一点到二点派在大同路岗位。据他报告,昨夜十二点钟前后,真有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相近青蒲路转角的大同路上。”
我不禁插口说:“这样,老毛的话果然证实了。”
倪金寿应道:“是的,那二零二号在同一时间,还瞧见另外一辆绿色汽车,停在青蒲路空地的西面,距离这二十七号只有三四个门面。我看这一辆汽车也有关系。”
我急忙应道:“那当然。他可曾注意汽车的号码?”
倪金寿道:“没有,不过那绿色汽车,很像是出差车子,调查起来还不难,我也已派人在这方面进行。”
第六章 危险的经历
这时汽车早已进入昌明路。我向着车厢外面探望着,不要错过了昌明里一弄。不料汽车将近驶近一弄口时,有一个穿豆沙色黑条纹西装的人,正从那弄里走出来。我仔细一瞧,正是那余甘棠!
这意外的发见,当然使我突然紧张起来。我急忙把左臂的肘骨抵着倪金寿的手臂,低低地惊呼。
“真是他——余甘棠。”
倪金寿也紧张地离了座位,发出一声“停车”的命令。汽车还没有十分煞住,他早已开了车厢的门,跳下车去。我也跟下车去,瞧见余甘棠正站在人行道边,举起了右手远远地在招呼马路对面的一辆黄包车。倪金寿毫不迟疑,一直走到他的面前,突然招呼他。
“余甘棠,哪里去?
那少年的身子震了一震,慌忙旋转头来,脸上满显着惊恐。他的目光只向倪金寿的脸上一闪,那只高举的右手突然降落下来,好象要伸到右手的衣袋里去。
“别动!”
倪金寿的手枪早已出了皮壳,枪口已抵住在余甘棠的腹部;他的左手同时伸进余甘棠的短褂的右边袋里,一霎那间,果真摸出了一支旧式镀镍转轮小手枪。我的手本也把握在衣袋中的枪机钮上,这时已没有拿出来的必要。
那余甘棠起初有些惊惶,等到他的手枪被倪金寿搜出以后,神气上反而宁静起来。
他问道:“做什么?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