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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尧缓缓点头,开口道:“见此府院,便知孟德所言非虚,蔡大家当为我等楷模。”
就在两人还yù交谈之时,不远处的凉亭传来一声轻笑:“甄尧贤侄莫要听孟德胡言,我这府穷酸的很,没什么特别。”
甄、曹两人闻言望去,看见是蔡邕走了过来,连忙前行礼道:“晚辈见过蔡大家。”
蔡邕笑着摇头,开口道:“走,随我去亭内坐会。”一边招手示意曹cāo、甄尧两人跟,一边让府内下人去安排酒食端入凉亭。
三人在凉亭中坐下,蔡邕开口道:“你二人皆是我大汉后起之秀,此番进兵,虽不能迎回陛下,却也有一番功绩。假以时rì,必能有大作为。”
甄尧两人只得谦逊着说未必未必,当酒食端来,蔡邕一边喝着美酒,诗意又起来了,开口道:“我素知孟德好诗赋,今rì可有佳作?”
曹cāo略微皱眉,地叹道:“此番讨贼,cāo略有所悟。得诗一首,请蔡大家与甄兄一听。”
说罢曹cāo停顿片刻,而甄尧却是竖起耳朵,早就知道曹cāo文韬武略样样jīng通,武这方面他是知道的,文的话,他却还没见识到。只见曹cāo小抿一口,低吟道:
“惟汉廿二世,所任诚不良。
沐猴而冠带,知小而谋强。
犹豫不敢断,因狩执君王。
白虹为贯rì,己亦先受殃。
贼臣持国柄,杀主灭宇京。
荡覆帝基业,宗庙染尘霜。
播越北迁移,泣声犹可忆。
瞻彼洛城郭,微子为哀伤。”一首诗念出,甄尧、蔡邕也默不住声,简简单单,却把自何进身死与董贼祸乱洛阳都包括进去,其中有曹cāo对何进的讥讽,有对董卓的愤慨,但更多的,是对大汉皇朝的悲哀。
“这就是曹cāo所悟?那帝基崩塌之下,何人该主沉浮呢?”甄尧心中暗问,他如今所做一来是想要在乱世中为自己,为家人谋得安生立命之所,二来便是想要重振甄家名望。但他的这些理想与此时的曹孟德相比,便是相差一筹了。
沉闷的气氛蔓延开来,便是曹cāo自己也不说话了,他自己也被所赋诗句所感染,每一句每一字都深深刻入他心底。甄尧见此,压下心中低沉的心绪,开口道:“孟德之作,发自肺腑,省人心神。不知蔡大家可有笔墨,尧愿将其抄录,以作珍藏。”
甄尧说话了,蔡邕才恍然清醒,连连点头道:“有,有,有。如此佳作,当将其抄录下来。”说罢使人取来笔墨,因为是甄尧开的口,所言曹cāo这个作者却是没有接过毛笔,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甄尧。他可是对文学的爱好一点不亚于韬略,此刻倒是对甄尧的字好奇起来。
“该死,忘了这两人一个是当代法达人,一个更是后世誉为‘建安七子’之一的笔墨高手。自己的字迹虽然不错,但与此二者相比,似乎还差了些。”提起毛笔蘸墨后,甄尧才猛地想起自己孟浪了,在曹cāo、蔡邕面前行文,似乎不亚于‘班门弄斧’啊。
“怎么办?罢了,写便写。”甄尧也不是犹豫的xìng子,反正话已出口,甄尧也不想反悔,提笔便在帛卷重重一点。
甄尧一落笔,熟知各名家行文的曹cāo与蔡邕便看出了点门道,但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不对。之间蔡邕皱眉苦思,嘴角还喃喃说道:“这是楷体?不对,不像,较之楷体少了分宽柔,却又平添几分厚重的气势。可说不是楷体,那又是何种字迹与楷体如此相像,方正且简爽?”
待甄尧将悉数写完,大呼一口气将毛笔放下后,却见身旁两人紧盯着帛卷看,心中暗自打鼓,轻声道:“尧不擅行文,此番却是献丑了。”
蔡邕闻声才抬起头,望向甄尧开口问道:“敢问贤侄此师从何人?”
“师从?”甄尧扯了扯嘴角,他能说自己来到汉末后并未拜访过什么很牛13的老师吗?他能说自己所写字迹是仿着记忆中五代时楷体模样而加以改动自创的吗?万一蔡邕和曹cāo把他的字批的一无是处,那脸皮还要不要了。
心底暗自懊恼刚才为何多嘴要给曹cāo新诗抄录,当即苦笑道:“尧不过幼时从父亲那学了些行文,之后曾与颍川才子胡昭相论文。就这样七拼八凑的,写出来让蔡大家笑话了。”
“胡昭?便是与钟繇一同拜师于刘德升的小辈?我倒是听说过他。”蔡邕略微点头,指了指甄尧几处下笔颇重的地方,开口道:“这几处似乎有那德升老头的笔迹。不过他擅长的是行,你这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