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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等面对面时,他又想不出能说什么。临到此时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二小姐那晚是骗他的,毋庸置疑,迟艳往日也都是骗他的,也毋庸置疑,难道此刻还要出口问她,是否曾对自己有过哪怕一点点真情?他不是那么感情细腻的人,问不出那种话,也不觉得那种话还有什么必要问。
所以,好像真的并没什么可说的了。那或许,就该直接动手了?
迟艳虽不知道朱台涟一时嘚瑟将她与何菁参与的底细都告知了仇钺,但看仇钺这模样还有什么猜不到的?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还能继续骗他。她尽力平复下心慌,说道:“仇钺,往日骗你、向你套话的人都是我,你想要泄愤冲着我来便是,不要伤及二小姐。”
仇钺听了这话,正好寻到了一点说辞,冷笑了一声:“你对朱台涟倒是忠心,那我若要说,我正是要杀了朱台涟这宝贝二妹妹来向他报复,你又当如何?为了报效主子,你想替她死么?”
说话间他已在硬弓之上搭好了一支箭,抬手对准了何菁。这么近的距离本没有再用弓箭的必要,只是他平生最得意的技能就是射术,值此当口自然也会想用这一技能了解此生最后一桩心愿。
他所用的箭矢也比寻常的羽箭粗大一些,长约三尺,精钢箭头寒芒闪烁,看上去便觉��恕H羰钦庋��嗬氲厣涔�矗�闭孀阋越�屋级さ降厣稀�
何菁若说一点不怕肯定是假的,但也还没怕到心慌意乱的地步,她脑中仍在急急想着对策,仇钺是凭战功做上参将的人,靠她和迟艳的本事,再如何搞偷袭也别想占到便宜,想要脱险只能拖延时间,等待邵良宸与钱宁上来接应。可是又该如何拖延?仇钺这种人必定心硬的很,拿出他与迟艳往日的情意说事儿很难能撼动得了他,那还能说些什么……
“仇钺!”迟艳一提缰绳挡到何菁前面,“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忠于王长子,你若执意要杀二小姐,我情愿替她抵命!”
仇钺见状更多了几分玩味的兴致:“你替她抵命?我杀了你再杀她,也不过多费一支箭的事。你若想替她挡箭,那倒不如来试一试,我这一箭下去,够不够将你们两人都串成一串的。”
迟艳又急又气:“你……我真是看错了你!原来还当你是个血性汉子,没想到杀害妇孺泄愤这种龌龊事你也做得出来!若非王长子有意为你留条生路,你又如何能有机会来到这里?人家的好意你不领,反倒要杀害人家的亲人泄愤,你还是个人吗?”
仇钺已被愤恨填满胸臆,不会再为她这话纠结动摇,点着头狠狠道:“好,我杀朱台涟的妹子泄愤就是龌龊,他派个女人来给我使美人计就不龌龊了,这就是你口中的道理。你是看错了我,我比你想得还要蠢笨,竟然临到今日才看明白你!”
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手中的羽箭随时可能射出,何菁脑筋急转,忽然开口道:“迟姑娘,事到如今,不必再隐瞒了。”
迟艳一怔,回头朝她望过来。
何菁一翻身从马上跳下来,步行上前几步:“仇将军,实话对你说吧,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安化王府的二小姐!”
仇钺当即愣住:“你不是?”
何菁昂然道:“我不是,你见我头一日,在王长子府上后花园,我不过是有意扮作二小姐去套你的话,这一次什么因为二仪宾变心出逃,也都是为了稳住你和杨英、保证王长子计策顺利施行所定的计策。其实我就像迟姑娘一样,是个王长子手下的女探子。
仇钺惊疑不定:“你胡说!后面那两名男子当中,难道不是有二仪宾在?”其实他只是方才拐下官道时远远望了一眼,并没有认准那是不是邵良宸。
何菁神情十分坦然:“没错,二仪宾武艺高强,足以自保,是以王长子时常派他出来办差。那又如何呢?这一次只不过是王长子派他来接我与迟姑娘回去罢了。你真觉得王长子那么宝贝二小姐,还会放任二小姐亲自去到宁夏府做人质?如今真正的二小姐正好好呆在安化王府后宅之中呢!
你想杀我去报复王长子,这力道可不大够,反倒是给你自己加上一个杀伤妇孺泄愤的污点罢了。听说九边将士常有杀害平民拿人头冒功的作为,甚至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仇将军想必是没做过那种龌龊勾当,这一回要杀我们,想必也是头一回对女人下手吧?您平生就杀这么一回女人,还是杀了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平白坏了名声,不知值不值得呢?”
仇钺不自觉地控马退了两步,手上的弓也垂了下去。他本就不情愿杀女人,只是一时义愤不甘,才起意杀了二小姐好叫朱台涟痛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