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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明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伏在被子上痛哭起来。
她哭了足足一个小时,直到泪流干了,身心都感到疲乏了,才百无聊奈地坐起来,淡淡地望着没有表情的墙壁。她觉得,这屋子变得如此陌生,以致于她认不出来了。我不过只是一个过客,我没有归宿,没有依附,即使我住了这么长时间的小屋,也不愿意收留我了。
是的,她需要一种归宿感,一种可以安放自己心灵的幽静的平台。
可是,这幽静的平台在哪里呢?
她决心去寻找。
首先,要与夏兄脱离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否则,不但残害着自己,也在残忍地欺骗着夏兄。
通过几天的思索,明月终于下定决心,选定一个光明正大的时间和场合来做这件棘手的事情。她的心在这时候变得真正地坦诚起来,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于是,她主动约上夏兄,选定一个中午到了棕榈林。这是他们从未来过的地方。
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在这里竟再一次遇到了姚江河!
当时,她差一点就进入了主题,然而,角落里的那双眼睛,把她的心完全搅乱了,她已经没有力量来谈正事,更没有力量承受来自任何一个方面的打击。
可是,她所承受的打击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姚江河不但坐着不走,还悠哉悠哉地哼起了歌曲,之后又故意从他们身边走过,下到草坪,并扬声与黄教授说话。事实上,他与黄教授并不熟悉,平时连点头之交也是没有的。明月深知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端起碗就冲出了棕榈林。
只是可怜了夏兄,由于对女性心理缺乏揣摩,更不懂反复无常的明月,他穷于应付了。他端起碗去追明月,可明月已经冲回了寝室,死也叫不开门。
“我是怎么了?”明月问询着自己。
河水不息的吼声传送过来,算是给她意义含糊的回答。
明月拾起一块卵石,把玩一阵,奋力一扔,就扔到了河心。河水被卵石撕裂,发生裂帛一样的声音,之后又无声无息了。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明月逼问着自己。
“因为我喜欢这里,喜欢埋藏在这里的神奇的故事,喜欢这月光铺洒的景色,喜欢听河水,看它们远去的渺茫。”
这个回答显然是不满意的,没有触及心坎上最招惹她疼痛的地方。明月摇了摇头,否定着自己。
“那么,是因为自己曾经在这里涌起过前所未有的勇气?”
明月立即又摇了摇头。她已经不太看重那一次壮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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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明月想到了涉水而过的那个赤裸的人影。
明月的心猛烈地颤抖起来。是的,正是为了他而来的!
明月知道那一次的巧遇纯粹是偶然,姚江河是不常到镜花滩来的,但是,她却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驱使着,没有任何犹豫和思索,便急匆匆地到这里来了。她有一个预感,觉得姚江河今晚一定要来,她生怕被什么事情耽误,错过了与他相见的时机。事实上,他们几乎是天天都要见面的,但明月不希望永远与他停留在公共场合的见面,她渴望着一种特殊的背景和氛围,来消除彼此之间的距离。
晚上九点左右,对面的滨河路处于闹热的最高峰,灯影下来往的人流,几乎把一条路都压断了。不一会儿,就有了吵闹声,拳脚撕打声,大概是因一个人踩了另一个人的脚而引起的争端。现在的人,越来越缺乏气量,缺乏容忍,缺乏幽默的天性和勇气了!明月这么想着,轻叹一声,就再也无意去操心与己无关的闲事了。
“可是,我自己有这种气量和勇气么?”
明月轻轻地摇了摇头。……
河水的吼声仿佛大了起来,不知是夜晚变得宁静了,还是河水在悄悄上涨。明月的心事愈加变得沉重起来,整个思绪雾气腾腾,有一团让她疼痛的东西充塞在胸口。
那是她对青春的惋叹。
明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何云。
应该说,她与何云交往的开初是平静的,由于没有爱情,彼此便多了一分安宁的关爱,即使相互问问好,一起散散步,也是一种温暖的慰藉。
遗憾的是,这种状况并没维持多久。
首先让明月寒心的,是一次去三峡的旅游。
那是一个暑假,明月准备回川西的老家看看父母,按照何云五妈的要求,何云也要跟明月一起去。在过去的社会,新媳妇是最怕见公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