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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教授很激动,说话的声音有点发抖。三个研究生从来没有看到自己一向沉稳的导师这么激动过。交待完毕,闻教授就离开了。
三个研究生没有急于离开,在教室里坐了下来。他们都被导师的激动情绪感染了。
“看来,闻教授与黄教授的和好是真心的。”夏兄说。
“一般人的和好,可能只表示某种关系的协调,但他们两人和好,先秦文学的研究就有更为广阔的前景了。”姚江河说。
明月听他这样讲,像抓住了辫子似地大声说:“又开始贩卖你的理论了!”
姚江河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关于伟人和平凡人的理论。他正了正声色,严肃地说道:“我已经修正我那理论了。”
这让明月吃惊,不相信地说:“苦于年形成的观点,不是想修正就能修正的。”
姚江河下意识地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骄艳的阳光丝毫不减威风,把肥大的梧桐树叶晒得蔫蔫的。
“信不信由你,我是真正修正了。坦白地说,我那理论是为所谓的伟人的劣行找借口,并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幻比成伟人。事实上,每一个人在人格上是平等的,谁都不比谁高贵,谁都不比谁卑微。
我刚才的话,并不能成为我没有修正的证据,闻教授与黄教授的和好,的的确确可以产生效应。”
明月和夏兄都看出姚江河心绪不宁。
这时候,明月自然而然地想起被自己偷窃的那幅裸体画来。心里本来一直是疙疙瘩瘩的,见姚江河这副忧愁坦诚的模样,也便打心眼里原谅了他许多。
夏兄对他们的谈话一直是懵懵懂懂的,只是从双方的话语中听出一星半点的意味儿来。他并不深问,为把气氛弄得昂扬些,以便与这美好的日子相陪衬,他问明月道:“你今天到底去办了什么事?好象显得特别高兴的样子?”
“高兴?”
姚江河也说:“是的,你比哪一天都显得漂亮,显得兴奋。”
明月沉默了一阵,喃喃道:“是的……我应该高兴。”并不把话说下去。
姚江河等不及,催促道:“如果是可以公开的秘密,就说出来吧,就权当我跟夏兄苦苦找你的报偿!”
明月沉吟了一下,肃穆地说:
“我去为一个人送行了。”
姚江河立即兴奋起来,问道:
“为谁送行?是不是你秘密地谈恋爱了?”
说过这句,立即意识到此话不妥,拿眼去看夏兄。
夏兄坦然得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正笑咪咪地等着明月的回答。
明月便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明白。
三人立即沉浸在对艺术家的惋叹之中。
夏兄不明白的是,有名的摄影家那么多,为何明月对尚千里独自钟情?但是,这些问题也是不便深问的,因为他并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那幅题名《历史》的摄影作品。
明月说:“做了那件事,我特别轻松。不知为什么,我宁愿他把生命交给大河,也不愿想象他那孤独的踪影。”
姚江河默然以对,咀嚼着明月的话,觉得大有深意。
这样谈了一会儿,明月想起自己还有输一瓶液的任务。便对二位说:“我还有点事要去做,晚上见。看你们二位,是吃了晚饭再去听讲座呢,还是听了讲座再去吃饭?”
姚江河和夏兄都认为听了讲座再吃饭,这样从容得多。
明月匆匆离别。
明月去后,夏兄终想解除胸中的疑团,问姚江河道:“尚千里……”没等他把话说完,姚江河便知道他问什么,打断夏兄的话说:“尚千里有一幅摄影作品,名叫《历史》画面的主体,是明月躬身拉纤的情景。这幅作品感动了许多人。”
“明月拉纤?”
“是的。”
姚江河又把前前后后的经过给夏兄讲了一遍。
与明月有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恋情,意然不知道明月的这一壮举,夏兄大感惭愧。
他们从教室出来,就看见有关闻教授和黄教授将联袂举办讲座的大红海报已四处张贴了。
第十四章(代尾声)
明月输液回来,首先回到寝室,取出那幅裸体画来,认真地审视一遍之后,闭着眼睛把它撕毁了。
这段时间,明月有一个明显的感觉,就是她与两个师兄之间,有了一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正常更为牢固的学友情谊。两个师兄和她一样,目标更明朗了.理想更灿烂了,信仰更执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