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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主子娘娘有请。”傅恒忙收了笑,又躬身将婉兮扶起来,定定看她一眼,这才转头去了。进了皇后寝宫,傅恒忙请安:“姐姐回来了?”皇后无法忽略幼弟面上还未尽的红光,以及双眸中熠熠的闪亮。她淡淡垂下眸去:“既知我不在宫里,你怎还莽撞进宫来?皇上特恩准你内宫行走,只是准你看望我罢了。或许你觉着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这宫里多少双眼睛,若是被人撞见你明明看见我轿子走远了,却还要进宫来……这又将是多大的祸事!”傅恒一凛,面上的红光便全都褪去。他急忙跪倒:“姐姐提点的是,弟弟鲁莽了。”皇后轻叹了口气:“皇上再器重你,你也终究只是外戚。这内宫就连宗室满了十岁的男子都不准进,你可要明白你身上担了多大的干系。”傅恒无言以对,默默垂首。皇后这才轻叹口气:“你的心意我也明白,况且你是在我宫门外,想来倒没人敢乱嚼舌头。起来吧。”傅恒起身,垂手躬身站在一旁。皇后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倒有件喜事:皇上已经给了你内务府的差事。这便是皇上终究要委你重任的预兆,你必得谨慎细心,千万将内务府的差事办好。”傅恒也是一喜:“奴才谢主子、主子娘娘的恩。”这一立一跪,皇后便不由得瞄着了他腰带上垂下的荷包。皇后便不由得眯起眼:“你腰上挂的那个……是什么呀?我倒看着眼熟。”傅恒便含笑,将荷包解下来递给皇后:“弟弟缺了个荷包,那日便央着九儿给做了一个。”皇后接过来一看那熊瞎子的图案,面上便是一变。“好端端的,你怎么偏偏就要这个?!” 荷包皇后极少对傅恒如此疾声厉色,傅恒不觉愣在当场,只能小心问:“姐姐这是……?”皇后见幼弟面上忽然涌起的苍白,心下也是不忍,便转过了脸去叹了口气:“这纹样我是见过的,当日内务府对留牌子的秀女试以绣锦之艺,婉兮绣的就是这个。彼时这纹样曾引起轩然大波,不独我,内务府上下许多人都能认得。”“你拴着这样的荷包在宫内行走,如今又要去内务府当差,这又要引多少人侧目?!婉兮她终究是皇上宫里的女子,你身为外臣,竟然胆敢与宫中女子这般私相授受,你有几个脑袋?!”傅恒一个激灵,忙跪倒在地:“弟弟是一时欢喜不胜,这才忍不住挂在腰间。今后定不敢了。求主子娘娘将荷包赐还弟弟,弟弟回去好好收起来,再不戴着进宫了。”皇后却将那荷包一点一点地攒进了自己的掌心:“荷包事小,牵连却大,我不放心它再存在你手里。既然婉兮人也在我宫里,不如你连这荷包也都存在我这儿。如若将来真有机会指婚,我到时候再还给你们也不迟。”傅恒纵再舍不得,可是皇后既然话已出口,他便已无法拒绝。皇后将荷包紧紧攥在了掌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你去养心殿向皇上谢恩吧。”傅恒离去,皇后垂眸凝视这荷包许久,还是递给素春。“烧了。”傅恒给皇帝谢恩时,心下还是怅然的。皇帝倒自己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才徐徐说:“……你今年还不到二十,朕叫你去内务府是历练。先到奉宸院当个郎中,若差事办得好,朕自有提拔。”傅恒忙谢恩。说完了公事,皇帝倒是忍俊不住:“你今儿这是怎么了?衣饰不整,也敢来见朕?”傅恒吓了一跳,连忙上下打量自己。皇帝笑着指了指他腰带:“你只挂着单边的荷包就来见朕?你那荷包呢,丢哪儿了?”傅恒小心应对:“……是摘下来送人了,来不及补上。”皇帝便点点头:“原来如此。也是,你还未成婚,家里连个侍妾都没有,若荷包有缺,叫针线上的人赶制或者出去买,也总难免有不如意的。”皇帝略作思忖:“朕记得你素日里只挂两个荷包。”傅恒忙答“是”。“李玉,”皇帝扬声:“将苏州织造前儿进贡的一百对荷包里,择三十对好的,端来赏给你国舅爷。”傅恒惊了一跳,就连李玉也吓了下。虽说皇帝原有用荷包来赏赐人的习惯,每年江南三织造进贡的绣品里,荷包就占了很大的比重,可是这一次就赏赐三十对荷包的,还是嫌多了些啊!李玉心里划魂儿,却也不敢迟延,忙去选了三十对质料上乘的来。用两个大盘子,还叫毛团儿跟他一起端着,这才盛下。荷包端进来,皇帝亲眼一对一对瞧过,满意点头:“这些你先拿去用,若再有短缺了,随时报朕,朕都给你补全了。” 不去秋去冬来,紫禁城里各宫都烧起了地龙,添了熏炉。室外纵白雪皑皑,室内却温暖如春。这一日婉兮盘腿坐在暖炕上正在画新的花样子,外头又说有御膳房的刘谙达找。婉兮手一顿,笔尖上一滴墨便落在花样子上,这一幅全都废了。婉兮这一回却没急着出去见刘福,只拜托长春宫里的小太监将刘福请进值房里去喝杯热茶,她自己则进了长春宫的小厨房。不短的时辰后她才去见刘福,刘福早已急成了热锅上的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