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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轻轻眯起眼来:“那你方才,不觉着委屈么?”婉兮深吸口气:“委屈,也不算委屈——那镯子本来就是九爷的,九爷也的确为了我而委屈了兰佩福晋……这样说来,我也不算全然无辜。我能明白舒主子的心情,即便是被她责骂几句,又不会掉块肉,也能叫我心下好过些。”“况且我若连那一点子委屈都受不得,那岂不是更称背后那人的心?我又不是她家的戏子,我凭什么要按着她设计的戏码去演戏?舒主子也是年纪小,做事直接而不多想,我总归比舒主子还大一岁,我便不能叫人这么设计了去!”“说得好!”皇帝坐直,眯眼凝视她:“所以朕并未重责于她。”婉兮轻吸口气,垂首也是轻轻点头:“爷做得对,实则爷来之前,我也在尽力与舒主子和缓,并不想与她说僵了。若爷大责于她,那她心下必定从此恨死奴才了。”婉兮轻轻扬起头,闭上眼,感受阳光的暖意:“在这宫里,奴才也渐渐懂得一个道理:虽不怕被算计,可是也不能轻易树敌。这宫里的人,纵然不能都成为如陆姐姐那般的姐妹,可也不一定都当成敌人。只要她不是敌人,能在中间守着中立,那就够了。”婉兮说着妙眸一转,瞟向皇帝:“还是爷高明,时时刻刻提醒她诗词传家、幽兰风骨。舒主子也是个自珍自重的人,爷那些话她都听进去了,便是日后再看我不顺眼,却也不会暗中下绊儿了。”皇帝这才点头,拍拍婉兮的手:“爷没说笑,正格的,你渍好了海棠的果子,你告诉爷,爷跟你们一处尝。”婉兮歪头瞧着皇帝笑:“奴才之前想与舒主子缓和关系,却没找到什么法子,却叫爷一句‘耿藩旧主’给牵连上了。奴才还是极年幼时偶然听得长辈说起过这件旧事,却没成想爷却是知道的……那奴才便忍不住问一句:关于奴才家的事,爷还知道多少?”皇帝日理万机,这天下多少的事都堆在他案头、心上。可他竟然还能腾出工夫来去查她家的这些旧事……她心下觉得暖。皇帝扬眉一笑:“哼~,总归比你多就是。”他站起身来,轻轻拍她的肩:“你知道的,爷都知道;你不知道的,爷也知道。”婉兮登时好奇:“那爷说给我听!”他却扬眉:“那么多,一时哪里说得完。不如你答应留下来,爷用一辈子,慢慢讲给你听~” 想啄(3更)毛团儿已在门口探头探脑,婉兮明白,不可再久留了。“爷又要说这个故事了……”婉兮忙一垂首给避了开去。皇帝虽难掩小小失落,却还傲然扬眉:“爷心里有底,你就快答应了!瞧你已在悄然学着这宫里的生存之道,虽光景尚短,可你已然适应得很好!”“爷明白,等你确认自己学会了的那天,你就会答应爷了!”婉兮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做了个鬼脸:“爷自说自话!”皇帝一时忍不住情动,追上前去,一把扯住她小手,便想朝她小嘴儿啄下去。婉兮之前被迫看着那小鸟儿,心下已是隐约有了动静,于是他啄下来,她并不觉意外。既然不慌乱,便还来得及伸手挡住。她捂着自己的嘴儿,扬眸含羞瞧着他:“爷……奴才,尚自委决难下~”虽则,并不讨厌他这样对她;可是总归……还没彻底断了出宫的念想啊。皇帝闷哼了一声,却也不撤退,只是啄住她手背——隔着她柔荑,也算亲了一下儿。外头的毛团儿一时看傻了,转头便脑门子撞在门框上,“当”的一声。婉兮便更羞涩难忍,跺脚就又要跑。皇帝只能叹息一声,上前又扯住她手臂:“还跑!你前面就有三四条门槛!”他们两个这一欢腾,不成想笼子里那一对鸟儿也跟着扑腾了起来,各种唧唧咕咕。婉兮心下一动,不由红着脸对皇帝说:“爷,奴才曾去过陈主子的永和宫。彼时只觉浓荫匝地,有些过于冷清了。笼子里这对鸟儿,羽色喜庆,性子又活泼,爷您看不如……?”皇帝便佯怒扬眉:“你少来打爷玩意儿的主意!爷有别的用处,你想送礼,换个旁的去。”他又翻脸……婉兮直瞪他:“爷小气。那一对总归也不是什么好鸟儿!”皇帝都被她气乐了,上前又把她给拎回来:“你说什么呢?你先别急着走,你把话跟爷说明白了。”婉兮小心吸着气,妙目轻转:“我的意思是,我反正觉着这鸟的品种算不得纯正。爷身份高贵,玩儿这么一对杂的鸟儿总归不好。不如赏了奴才,叫奴才送到更好的去处呗?”皇帝翻了个白眼儿:“不给。爷自己在园子里的山林自里抓的,就算未必好种,爷也稀罕!”婉兮没辙,又见毛团儿那么副快要晕了的模样,只得福了福身,作罢。走到门口,抬手开门,腕上的软镯又是叮当相撞。婉兮不由得站住,又抚了抚软镯,忍不住转头回望。皇帝立在海棠树前,悠然扬眉:“怎地,舍不得走了?”他说着已然又欺上来,捉住婉兮的手儿,又想啄她的小嘴儿。婉兮红了脸退开:“奴才还有一事问爷!——就是,奴才这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