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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夜晚。那个晚上皇上去了语琴的帐篷,叫婉兮也去伺候。皇上叫李玉来传旨,说明婉兮之事,彼时皇上也曾说次晚会来看她……结果,皇上非但没来,还在那个晚上翻了嘉妃的牌子。她何尝不懂,那是皇上用嘉妃来惩罚她。不管怎样,皇上今晚终于肯来了。而且是皇上练兵归来之后的 刚阳(7更)不管是否心甘情愿,皇后还是不得不宣了婉兮来伺候。皇帝这一走便是小半月,回来整个人黑了一层,也瘦了一圈儿,可见练兵之苦。可是他那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却更见光芒熠熠,夺人心魂去。他整个人,也仿佛脱胎换骨,褪去了常年在宫廷之中生起的浮软之气,换成一身刚阳,威武仿佛能穿透服褂,丝丝挺然而出。婉兮从外头进来,冷不丁一眼瞧见这样的皇帝,她的心口便也是怦通一撞,急忙垂下头去,根本就不敢去瞧他的眼睛了。这样的皇帝,自然是连皇后、纯妃和嘉妃也都瞧出了不同来。她们各自也都心口碰撞,有许多话情不自禁想要说。只是碍着位分,总要等皇后先说话,纯妃和嘉妃才好依次说话。也瞧见纯妃、嘉妃的目光都落在自己面上,皇后亲自给皇帝夹了一筷子“山珍烩鸭子”,含笑道:“皇上晒黑了。”皇帝接过鸭子尝了,点头轻哼:“……你也黑了。看来,这半月倒也没少了晒太阳,过得也算自在。”皇后便一怔,急忙抬手扶住自己面颊:“哦?妾身也黑了?呵,那今晚起倒要着意调养回来。”宫里的女子,哪个愿意叫自己黑了呢,更何况还是叫皇帝给看出来了的。婉兮则在一旁使劲低下头去。皇后既说完话了,纯妃便起身向帝后二人敬酒:“妾身刚一进帐时,便被皇上龙威震慑。冷不丁瞧去真如一位纵横沙场的大将军呢!”皇后瞟了纯妃一眼便笑:“纯妃还是如当年年纪小的时候儿一般的天真可爱,说的话儿也是吴侬软语,娇憨堪怜。”纯妃便是一怔,忙朝皇后福身:“皇后娘娘这说的是……?”皇后淡淡一笑:“哪里有将天子比作大将军的啊!本宫自然明白你是想说皇上威风八面,可是大将军是臣,皇上是天子;若将天子比作大将军,岂不是降低了皇上的身份?”纯妃面上微微一变。皇后却宽厚一笑:“你不知道也是有的:便如前明的武宗朱厚照,自己明明是天子,却给自己封了个什么天下兵马大元帅,自以为威风,却不知自降身价,遭天下人耻笑。”纯妃一凛,忙向帝后双蹲行礼:“妾身失言了,还求皇上切勿多心。”皇帝倒是淡淡一笑:“依朕看来,倒不矛盾。天子者,奉天命统御天下也。若国土受敌,天子自当亲为元帅,御驾亲征。”纯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妾身也正是这个意思。”皇帝亲自起身,拉了纯妃一把:“爱妃的心意,朕都明了。坐,尝尝这山中盛产的白菇,此时正是鲜嫩可口。”有了纯妃的前车之鉴,轮到嘉妃说话时,她便谨慎了许多。她起身先朝皇上行礼,再朝皇后行礼,然后才缓缓道:“妾身先敬皇上练成雄兵,再敬皇上龙体康健。”皇帝含笑受了,将杯中酒一仰而尽。那雄性的喉结随着酒而上下滑动,嘉妃直盯盯看着,不由得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红得便如秋狝首日,那一身的火炭儿一般。 寻星(8更)皇后淡淡瞟着嘉妃,却歪头叫婉兮:“婉兮,快给皇上再续上酒杯。”婉兮只得深深垂首,端了酒壶走过来。因是在围场,便连酒壶也用了草原的形制。这是一把纯银打造、上嵌了绿松石、红珊瑚的“毗卢帽壶”。婉兮走到皇帝身边去,躬身一礼,然后上前斟酒。整个过程里不敢看皇帝一眼。可是即便没看,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热度和气息还是充盈入婉兮的鼻息里去,叫她心头小鹿微撞。皇帝也没瞧她,只是她给斟满了的酒,皇帝不假思索捏起酒盅就喝。她只好再立即满上。他就又给喝了……如此,她只得继续站在他身边儿上,倒没办法站回原来的远处去了。纯妃倒软言提醒:“皇上今儿行军而归,怕也是累了。不如好喝几杯,早些安置才好。”皇后却道:“难得皇上高兴,今晚自然应当叫皇上尽欢。”皇后既如此说,嘉妃也不敢再说什么。皇帝只高深莫测地含着微笑,只要婉兮斟酒,他便都喝了。婉兮数着,已是连着不下十杯,婉兮心下不由得有些不放心。她再向前斟酒,脚步一晃,绊在了自己的另一脚上,便酒壶落地,壶里的酒都洒了。婉兮慌忙跪倒:“奴才该死。”皇帝却笑,醉眼朦胧一转:“好你个奴才,你是不想叫朕再喝了。”皇后也笑:“无妨,难得皇上今晚儿高兴。来人啊,再来一壶酒就是。”皇后瞥了婉兮一眼:“你自己身上也都打湿了。御前怎可失仪,这便去换了吧。”婉兮只得告退而去。如此,皇帝又喝了几杯,已是醉意深浓。又喝了一杯之后,便伏在了桌上。皇后含笑朝纯妃、嘉妃道:“皇上已有酒意,二位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