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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熬(8更)皇帝搁下书,竟“扑哧儿”一声笑了,从碟子里拈起一颗蜜饯来朝归和正丢去:“瞧你喜形于色的,是不是要跟朕表功,说你那鹿血酒调的好?”归和正笑眯眯接住那蜜饯,就给送嘴里嚼了:“微臣谢圣上的赏。”皇帝哼了一声:“朕就给你那酒赐个名儿:龟鹿同春。你家里也都行医,叫他们打着这酒的旗号发财去吧!”归和正使劲眨眼,面上不知该笑还是无奈,便也磕了头谢恩。谢恩罢,归和正从那药材褡裢里抠抠搜搜掏出几个黑蛋儿来,托在掌上。皇帝不由得高高挑眉:“你新创的药丸子?怎么这么大?是要给人治病,还是干脆把病人噎死算了的?”归和正也一个没忍住,也是低低笑了。皇上心情好,他个当臣子的自然也跟着放轻松了。他便笑着答:“回圣上,这药丸子倒不是微臣配出来的,是魏姑娘配的。”“哦?”皇帝听了便一侧身、一片腿儿,两脚下了炕,正面对着归和正:“她配的?”归和正垂首忍着笑:“正是。不但是魏姑娘配的,还是魏姑娘叫微臣转呈给皇上的。”“那还不快拿过来!”皇帝虽然是如此说,却哪里还等得归和正给递呈上去,而是亲自起身,大步走过来便给抢了过去。捏在手上,对着太阳左看右看。归和正忍着笑:“微臣的差事已经办完,这便先行告退。”皇帝没功夫回头,只挥挥手:“去吧去吧。”归和正倒退到门口,在转身之前忍不住抬眸去瞧了皇帝一眼。只见皇帝一脸的微笑,却一副不知如何处理的为难模样,将那黑蛋儿又是抛起,又是细闻的。归和正忙忍住笑,一转身儿走了。可是后头却被皇帝叫住:“老归!”归和正忙原地一个转圈儿,赶紧就地又跪下:“请皇上示下。”皇帝举着那黑蛋儿皱了皱眉:“你那鹿血酒……适宜多少天饮一回?”归和正心思急转,在肚子里转过好几圈儿,方道:“总归,不宜每天饮用。”皇帝竟一跺脚:“你个老东西,谁说要天天饮用了?”归和正忙趴地上磕头:“……那东西总归霸道,姑娘年纪还小,微臣是为了姑娘的身子着想。”皇帝忍不住要翻白眼儿:“朕只问你适合多久饮用一回,谁要你说这么些劳什子?”归和正规规矩矩答:“总归……十天半月喝一回还是可的。”皇帝眯眼:“用料减半。”归和正有些愣:“哦?皇上的意思是……”皇帝咬牙切齿盯着他:“你现在的配料,要十天半月方可饮一回;朕的意思叫你减半,便是最多五六天总要饮一回!再长就不行!——你,可听懂了?”归和正郑重其事、战战兢兢地告退走了。皇帝从玻璃窗子瞄着归和正的背影,又“扑哧儿”笑了声:“……嗤,就你那鹿血酒好?实则,是朕比你那酒更好用!”皇帝在暖阁里自己乐呵了一会儿,李玉有些为难地进来通禀:“回主子,娴主子求见。”皇帝微微一皱眉,伸手将自己炕上小多宝格里一个宝石花的盆景给拿下来,然后将那黑蛋儿郑重其事搁在多宝格上。那一格,是整个架子上最显眼的地方,皇帝读书累了,一抬眼便能瞧见。 二妻(1更)皇帝至后殿见娴妃。从七月一别,至此时已是十月,整整三个月未见,娴妃一见皇帝,细眼中已含泪光。双蹲请安,眼波却盈盈锁着皇帝不放,深深表达一份相思之情。“皇上这一回秋狝,黑了,也瘦了。真不知那帮奴才是如何伺候皇上的,竟能至此!”皇帝瞟了娴妃一眼。“他们伺候得十分周到,朕黑了瘦了,乃为练兵所致。倒是娴妃你留在宫中,却看上去也清减不少。后宫本没剩下几个人,难为你还‘费心’如此!”与皇帝多年相伴,娴妃如何还没学会与皇帝说话,是要弦外听音。娴妃藏住一抹酸楚,垂首道:“后宫的人是没剩下几个,后宫的事儿也自然有内务府大臣们管着,妾身哪儿费得着那么多心?妾身之所以清减了,实是思念皇上所致。”娴妃缓缓抬眸,“相思使人瘦。”皇帝扬眉凝视娴妃,浅浅笑了:“难得也能听你说这些汉家风雅之词。怎地,这几个月来看来你倒研习了汉学?”娴妃又是盈盈一拜:“从前妾身与皇上未曾远离过,便也从不知那些诗词里的味道。直到这一回,皇上远行,妾身未能随行,方渐渐识得离愁别绪,误打误撞竟也懂了那些诗词里的滋味。”“是妾身愚钝,这些年竟然错过了那些美妙的意境,如今虽晚了一步,怎敢不奋发直追?哪怕只为能听懂皇上素日说的话,妾身便也不敢懈怠。”皇帝也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些年了,只要提到汉学,只要说起汉字,娴妃总是 取果(2更)“可惜那是在潜邸里!皇上登基,分封六宫之后,这宫里便没有什么侧福晋,更已没有了所谓‘二妻’!皇上说得好,咱们不仅是满人的天家,咱们同样是这个天下所有人的天家,一应规矩便也应当效仿了汉人的规矩来!”皇后秀丽而微显苍白的面上,因激动而涌起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