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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由得点头。婉兮垂下眸子去:“二来,不管是索额图,还是明珠,他们终究都是旗人世家的出身;可是如今,鄂尔泰是满大臣,张廷玉却是汉大臣,他们两个周围分别聚集起的是满汉两大阵营。他们两个的争斗,便代表了满臣与汉臣之间的不睦……皇上制衡若稍有偏差,在这天下搅扰起来的便又是满汉之争。”朝臣之间的朋党,影响可仅限于朝堂之内;可若是满汉之间的矛盾,影响到的将是这天下的太平。皇帝轻舒一口气,赞赏地将她抱紧:“所以爷着实难为。”婉兮点头:“爷,奴才懂。”皇帝忽地再度起身,又覆住了她。这一回的不再是叫她疼痛,而换成柔情万端,绵绵不绝。婉兮的指甲都扣进皇帝精壮的脊背中去。皇上的为难,她明白。前朝的朋党之争绝不是一朝一夕、三年两载便可以解决的。皇上要限制鄂尔泰和张廷玉两派,可是朝廷大事他却还要首先倚重这两位老大臣去。前朝不易安定,后宫就更不能也在这时候跟着不安宁。在皇帝耐心地将婉兮拱上高峰那时,婉兮紧紧抱着皇帝,悄然道:“……爷,奴才这些日子有些累了。求爷叫奴才松快些日子,别叫奴才天天都来养心殿了。”他身子不由得一僵,停在半空,深深凝望住她。“你……厌烦了爷?难道是爷要的太狠,需索得太多了?”婉兮将面颊贴在皇帝手臂上,不叫他看见自己的眼睛。“哦,奴才有些疼怕了……”她在心底说:“九儿,哭了是小狗。” 受伤(8更)婉兮回到长春宫便崴了脚脖子,那脚脖子红肿起来老大一块,短日子里别说走路,连站都站不了了。献春听着动静,赶紧亲自打了凉水来给敷着。本是大正月的,这井水冷得刺骨,婉兮给拔得直叫唤。献春却不准她将巾子给拿开,还训她:“走路怎么就这么不仔细些?三年前是帅门槛,这就直接成崴脚脖子了!”跟献春这几年相处下来,许多事儿婉兮已是不瞒着献春。故此献春是看出来婉兮是故意的了。献春忍不住看了窗外一眼,这才道:“这宫里的人心眼儿算计,都是坑害旁人,叫旁人疼;偏你,傻到就知道算计自己,就知道让自己遭罪去!”婉兮呲牙咧嘴:“姑姑这说什么呢。道儿是我自己走的,脚脖子也是我自己崴的,又不关别人的事……难道我还能因为我崴脚脖子了,就赖是这地不平,是叫别人走多踩出坑儿来了么?”献春忍不住掐她脚脖子一把:“还东拉西扯!”婉兮便赶紧伏到献春怀里去,打滚儿装哭:“姑姑再掐我,我当真就要哭出来了……”献春便也收了手,叹口气起身:“我去给你请归太医来。”献春走了,婉兮从窗户瞧出去,恰好也瞧见了对面儿的西偏殿。那相对的窗玻璃上,也印着一张脸儿。那双眼乌洞洞的,正往她这边打量。婉兮便悄然忍住一声叹息。那是念春。引春走了之后,念春果然被皇后给要回来了,顶了引春的缺儿,如今跟挽春在西偏殿里对面屋住着。只是念春回来之后,跟婉兮倒有些生分了。念春瞧见了婉兮瞧见了她,便倏地从窗边消失不见。隔了一会儿,却是挽春出来了,走过来瞧婉兮。挽春也不避忌,伸手就帮婉兮揉脚脖子。婉兮忙躲:“姑姑,这可使不得。”挽春便笑:“婉兮啊,你虚岁都十八了,进宫已是三年,你都可以当人家的姑姑了,便不必再姑姑、姑姑这般地叫我和献春了。”这话说得婉兮自己都是一怔。可不,自己一晃都这么大了。她便也眨眼一笑:“也是,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追着叫姑姑,倒把姑姑们都给喊老了。那我就择日不如撞日,从今儿起叫姐姐吧?”挽春经历了素春、引春的事儿之后,对婉兮更是小心翼翼,这便连忙点头:“其实就叫名字便罢。如今姑娘是在我们上头的,咱们也不好乱了规矩去。”婉兮却摇头:“好姐姐,就让我喊姐姐吧。这样儿才更亲近些。除非……姐姐是不想跟我亲近。”挽春这才扑哧儿笑了:“那好,就这样吧。好在宫规也只是不准太监和女子之间攀这些亲,女子之间这样叫倒是无妨的。”说了这一起子话,念春才有些迟迟疑疑地过来看望。却也只是倚着门框说了几句话,并不大愿意走近前来。婉兮便也扬起下颌冲她远远地笑:“刚刚挽姐姐还说,我年纪也小了,都能当人家的姑姑了。你跟我同岁,你如今也可以被人家叫姑姑去了。喂,念春姑姑,念春姑姑……” 对打(9更)念春实在是缠磨不过,只得走过来一把捂了婉兮的嘴:“你可快别叫了。没的外人以为我巴巴儿地等着给人当姑姑呢!”婉兮这才笑了,朝她眨眨眼:“我就是怕我这屋子的门框不解释,再叫你给靠歪了,回头连屋顶盖子都撑不住了,可怎么弄?”念春尴尬得直脸红:“你就浑说去吧!这可是宫里,这配殿在旁的宫里都是给主子住着的呢,也就咱们长春宫特殊,因皇后主子不用跟其他主子合住,故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