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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妃倒是挑了挑眉:“你见着她又怎了?西苑也是宫里,她一个官女子去那边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凤格咬住嘴唇:“只是她有些奇怪,从‘静谷’出来走走停停的,最后立在树丛边还犹豫了许久才走。走的时候还一边走,一边掉泪。”“哦?”娴妃听出滋味来了:“你就没跟过去瞅瞅,那‘静谷’里究竟有谁在?”凤格低低垂下头去:“自然去了。正是瞧见……傅家那位九爷。正是立在画廊之上,朝着魏婉兮走的方向,扬眸痴痴地望……”“哈!”娴妃便是一拍掌,亮声而笑:“好极了!”她将凤格拢过来:“我明儿就去见皇后,你当着皇后的面儿,把这起子话再说一遍去!”凤格吓得扑通跪倒:“娴娘娘!这万万使不得!求娴娘娘饶过小妾这一回去!”情势明摆着,她若为了娴妃,当面向皇后说出这话去,那她就彻底得罪下皇后了!娴妃也不意外,端着手臂冷笑:“我知道你怎么想,你可不敢为了我而得罪了皇后去。也是!毕竟我不过是个妃位,人家却是六宫之主!在你眼里,我怎么跟她比!”凤格真想一头撞晕过去,逃过眼前这为难去算了。真是后悔今儿自己好端端的去了西苑做什么呀!“娴娘娘……小妾求求您,就饶过小妾这一回吧。来日,小妾定然为娴娘娘当牛做马去。”娴妃尖声厉笑:“来日?你若真有这个心,又何必等来日,我便要你明日做给我看!”凤格急得落泪:“小妾不过是个常在,又是包衣出身,娴娘娘和皇后都是我的主子,我谁都不敢冒犯了去。若娴娘娘不肯谅解,小妾今晚也唯有一头碰死……”娴妃眯眼盯着凤格。虽然不至于相信凤格有一头碰死的胆量去,不过也说不准这凤格要演一出戏。即便没碰死了,再头破血流什么的,终究是在她宫里,她再落得个逼迫的罪名,那皇后就更有把柄了。她便哼了一声,蹲下来道:“我呢,这回没捞着跟皇上一起去秋狝,我啊就只好看看郎世宁给皇上画的《哨鹿图》。我就瞧见啊,那图卷中,皇上居于首位,你道挨着皇上最近的两个,都是谁?”凤格便是微微一震。娴妃笑了:“那两个人,年轻的是傅恒,年长的便是你玛父来保啊!”“皇上令郎世宁做《哨鹿图》,内里的排位皆别有深意。傅恒既与你玛父并列,岂不是说在皇上心中,傅恒迟早取代了你玛父去;又或者,你玛父虽为朝廷尽忠几十年,却还比不上一个当时只有二十岁的傅恒去?!” 叱责(10更)次日一大早,各宫嫔妃向皇后请安。娴妃便闹着也要见皇后。皇后听了便轻哼一声,吩咐婉兮:“娴妃禁足未满,便吵着要坏了宫规,你去代替本宫叱责。”身为皇后身边排名 男子(1更)凤格听得出婉兮的讽刺和警告,面上也是一变。可是想到娴妃今儿不能来皇后面前,回去必定跟她闹,她左右承当不起,这会儿只得硬着头皮说了。“婉姑娘去遛鸟儿?当真风雅。敢问主子娘娘,是主子娘娘给了婉姑娘旨意,叫婉姑娘去的么?”皇后静静打量她们两个,半晌淡淡一笑:“秀常在,本宫倒不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不瞒你说,婉兮照顾着的那两只鸟儿本是御赐。御赐的鸟儿自然待遇不同,本宫又怎么会不允呢?”凤格面上又变了变:“那便古怪了。小妾昨儿亲眼看见了婉姑娘,却压根儿就没瞧见婉姑娘带着什么鸟儿啊!”一众嫔妃都听出这话里有话,便都朝婉兮望过来。皇后也是微微一皱眉:“秀常在,你究竟想说什么?怎地今儿娴妃刚闹了那一起子,你就跟着也说些稀奇古怪的没完了?”凤格只得直接说开:“小妾昨儿恰好觉着宫里闷热,便到西苑里去逛逛。说巧不巧正好瞧见婉姑娘从‘静谷’出来,边走边哭。小妾便以为婉姑娘是受了什么委屈,心下念着好歹婉姑娘也是主子娘娘身边儿排位第一的女子,谁敢欺负咱们婉姑娘去了呢?”“出于义愤,小妾便径直朝那‘静谷’去了,没想到……小妾却瞧见一个男子正呆呆望着婉姑娘的背影出神。”婉兮的心陡地跌落下去。只怪自己彼时只依依惜别,却未曾留意到远处有眼。皇后静静打量婉兮面上神色,却是悠闲拨了拨袖口上的绣花:“男子?秀常在想说是宫里哪个太监么?西苑乃是宫中禁苑,便连侍卫和护军都只准在门外守卫,除了太监,还哪里有什么男子?”一众嫔妃便都笑了。太监究竟还算不算男子,这当真是个要费一番思量的话题。凤格面上有些尴尬:“回主子娘娘,小妾自然分得清太监的服色。小妾既然说了是男子,那便自然不是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