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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当真是顺了,真是要什么就来什么。娴贵妃回了承乾宫,便召了秀贵人来说话儿。“别的宫都那么热闹,偏就咱们承乾宫冷清,我便也只好指望着你给我说说故事呢。”凤格一怔:“贵妃娘娘倒叫小妾说什么故事呢?”娴贵妃支了支下颌:“咱们前儿说到各宫都在唱大戏,还是你提醒我怡嫔这姐妹俩的事儿。我今儿才想起来,那小柏氏不也是从园子里接进宫来的么?”“那会子管着圆明园的,应该就是你玛父来保。故此你那话我回味起来,便正是你早就知道那小柏氏故事的模样。那你今天还不与我说实话么?”凤格呆了一呆,便也只得垂下头去,藏住心下一声叹息。说起来她的性子当真与娴贵妃颇有些相似,都是心里有事儿有话都憋不住的主儿。又同是因名里有“凤”,便不由得同样地心比天高。这几年她与娴贵妃同住一宫里,两人都是无宠而寂寞,便天天互相盯着看罢了。这一日一日地下来,看着对方都有些像是对镜自照了,凤格便有些什么心思,更瞒不过娴贵妃去了。她也只得认命地叹了口气:“不瞒贵妃娘娘,皇上在两位皇子种痘期间,独住在寝殿‘九州清晏’,而纯贵妃和愉妃都住在‘天地一家春’罢了,并未与皇上住在一处。”凤格眯起眼来:“故此小妾想来,那小柏氏必定就是在这一个月里,出现在皇上眼前儿的。说不定是皇上那一整个月难免寂寞,这便收用了小柏氏吧~”“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娴贵妃登时咯咯冷笑了起来:“如今正有一条好计谋:总归皇上是病了,病气最可能就是在园子里染上的。那么那个月里陪在皇上身边的女人,便一个都逃脱不了干系!”“本宫先在皇太后跟前告纯贵妃一状,若查不出是纯贵妃便再告愉妃……若她们两个都侥幸逃过去了,本宫便再告那小柏氏就是!”“总归这一件事儿,便一同叫她们好几人不好受了去!”娴贵妃冷笑着转着指上的金戒子:“好歹东巡的时候儿,宫里还曾闹过一回怡嫔的病气!这小柏氏既然是怡嫔的亲妹子,那这故事放到她身上去,便也一样说得通!” 彻查(2更)娴贵妃说得志得意满,不由得两眼晶灿:“这一回纯贵妃肚子里有孩子,那是她的保命符,我怕是暂时奈何她不得去;愉妃的五阿哥又刚种完痘,兴许也不容易对她怎么着……可至少,本宫要先拿这个小柏氏出一口气去!”“总归,这宫里的女人,谁也别想叫本宫难受!”娴贵妃发泄完了怨气,轻松下来,瞟着凤格。“去找人给你玛父传个话儿,就说皇上在园子里病了的这回事,总不能没个根由。皇太后既然已经下旨要严查,那便必须得查出个罪魁祸首来。若是找不出是谁办的,那就只能怪管理园子的大臣没办好差事!若你玛父有胆子情愿担这个缸,那就当本宫什么都没说过。”凤格惊得跪倒在地:“贵妃娘娘……这事儿又岂能瞒过皇上?”凤格知道自己玛父为官多年,必定事事小心。纵然官职再高,也终究是当奴才的,玛父如何敢随便“查出”宫里的主子来?更何况纯贵妃和愉妃,那都是有皇子的主位。说句不好听的,将来若是谁的皇子继位登基,那他的家族还要不要维系了?娴贵妃轻声一笑:“皇上再圣明,可惜这肉眼却也看不见那无形的病气去。皇上哪儿能说得准这病气是从哪儿来的?只要你玛父安排得当,前后编起来成串的证据,还怕能不天衣无缝了去?”交辉园里,婉兮的症状日渐好转。为了能早日康复回宫去看皇上,她在这期间禁止自己随便想及这次受人算计的事儿。若总记着恨,那便心绪难平,这病便容易反复。与仇恨相比,更要紧的,是对皇上的思念之情。在九爷的内外打点之下,这交辉园里的日子过得也算平静。这日婉兮和语琴正坐在房中静静绣着花样子,毛团儿走进来,神色之间却约略有异。婉兮便问:“怎么了?”毛团儿打千儿奏道:“奴才这几天听得圆明园那边有些动静。奴才私下里打听了一回,听闻仿佛是皇太后因皇上染病而震怒,懿旨给内务府彻查。这几日宫里查完了,便又查到园子里来了。”语琴听了便是一惊,急忙起身:“那岂不是也要查到咱们这儿?不行,婉兮你不能叫他们给瞧见,否则便知道皇上的病与你的关联了!”毛团儿也道:“奴才也如陆小主一样的想法。还请主子早拿主意。”婉兮也抓紧了帕子:“毛团儿,设法联系上九爷,请九爷从中设法我选;献春,将从前皇上赐给我的胭脂水粉都翻找出来,挑那色重味儿浓的来!”正说着话,外头果然隐约传来人声。那声音里开始还好,渐渐便隐约传来了些争执之意。婉兮听得出,那个尖声尖气的正是玉叶。玉叶与人吵架的时候是十分伶牙俐齿,却并不尖声大气;可是她这会子分明是故意扯着嗓子在嚷。婉兮便明白,这是玉叶在故意拖延时间,外加向里头通传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