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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寿的脸便红透了:“主子快别说了,奴才总归是听不懂了。只是却明白就算令嫔的人虽然不在园子里,令嫔的物件儿却可能在的缘故了……那便如主子所说,的确令嫔和陆常在也脱不开干系了。”皇太后眯起眼来,转身走回炕边去。这样的故事她能如此信手拈来,就是因为她曾亲身经历过的。当年她并不受先帝宠爱,先帝最为宠爱的还是年贵妃。只是年贵妃跟慧贤一样,娇柔多病。后来更是因为两个幼子的夭折,便更是缠棉病榻,起不来身了。那年先帝也是住在园子里避暑,不小心得了时疫。彼时她带着儿子随驾住在园子里,因为儿子被康熙爷的喜欢,而有机会住进先帝的寝殿,如此时的皇后一般,亲自为先帝侍疾。那会子先帝身边只有她,年贵妃病在宫里。她心下便也难免生出一丝奢念,希望经由那一次机会,将先帝的心从年贵妃身上转移到她这里来。那会子,先帝也是真的对她好啊,不管是不是因为儿子弘历,也不管是不是因为康熙爷对她的夸赞,总之那会子先帝对她言语温柔……她也相信自己的好日子是要来了。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大风大雨的晚上,先帝忽然咳嗽了起来。她就住在先帝寝殿的外间,听见动静忙披衣进来查看。 失算(4更)她急着奔上前来看顾先帝,却看见……先帝的手上,正攥着一个女子的肚兜。而那颜色和纹样,一看就是年贵妃的。那会子她就住在先帝的寝殿里,可是先帝却宁肯用年贵妃的肚兜,也不肯施恩于她……时光轮转,如今她再不是忍气吞声的妾室,她便决不允许宫里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儿子的身上!皇太后想罢,便又是一声冷笑:“咱们刚也都说了,这珠孩帘儿的料子和绣工应当是江南来的。你瞧纯贵妃就是江南的汉女;那陆常在也同样是吧!”“就算那令嫔是汉姓包衣,不过她似乎也有个哥哥在江南的织造上当差……故此她们三个,都脱不了干系!”皇太后重重一拍桌子:“我年纪大了,皇帝总是说想叫我颐养天年,不必管后宫那些腌臜的事体烦心。我听了皇帝的话,从皇帝登基以来,十年了,我能不管就不管,能当听不见就听不见……可是你瞧瞧,这后宫竟是叫她们折腾成了什么样的乌烟瘴气去!”“她们之间怎么互相算计倒也罢了,如今竟然胆敢算计到皇帝身上来了!好好儿的皇帝,如今起了那么一身的疙瘩。便是落在医案里,又怎么敢提是疥!还得是哀家下旨,命他们将‘疥’给转写成‘疖’罢了!否则皇帝百年之后,在史书上又变成了什么去?!”安寿也垂首叹息,不敢说话。皇太后冷笑一声,“叫他们查,给哀家仔仔细细地查!尤其是纯贵妃、令嫔、陆常在三个人。便是她们的寝宫里,掘地三尺也要给我都翻过来。这回便是皇帝拦着,哀家却也不容她们了!”一场暴风雨无声席卷而来,铺满了紫禁城的上空。只是那一场倾盆大雨还未等落下,却忽然又来一阵清风,将乌云驱散。只是还没等到皇太后正式开始暗查此事,养心殿便又传来消息:皇帝下旨,预备秋狝。“秋狝?”消息传到承乾宫,一直火烧火燎等着圆明园出动静的娴贵妃恼得拍案而起。“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要去秋狝?皇太后必然要一同去的,那这园子里的动静还查不查了?”凤格也是失望,“皇上也真是奇怪。今年都病了,这刚说初初康复,御医都还嘱咐要静养数月才可复元,可是皇上却还是要去秋狝……”凤格瞟娴贵妃一眼,“即便两年一回秋狝是皇上自己定的规矩,可是今年总归特例,可以裁撤一回的吧!”娴贵妃微微眯起眼来。“你说得对,皇上这回病倒,的确有些古怪。若是你我,得了那样的病症,怎么会不去细查来源?难道不担心是有人谋害圣驾么?这该是多大的罪过去,如何能姑息?!”“可是我看皇上自己倒是一点都没查过,仿佛还要盖着不让皇太后去查。这,便古怪了~”凤格垂下头去:“依小妾来看,一来皇上兴许不想生事,怕有人会借此机会做出些什么来;”凤格说到这儿,不由得偷瞟了娴贵妃一眼。这其实说的不就是她们两个自己么?“二来……便是皇上自己心里清楚他这病是怎么来的。” 浑水(5更)娴贵妃也不由得眯起眼来:“你说得对。皇上必定是知道怎么回事的!若此,便是皇上故意遮盖着!”七月圣驾尚未启程,西南倒是先传来战报:四川上下瞻对的两位土司反叛,皇帝下旨派兵征剿。尽管西南已是用兵,皇帝还是并未改变原本安排,接着便正式下旨,说今年是秋狝之年。皇帝纵然生病,然此时已然痊愈,照常秋狝。每次秋狝,一去便至少都要两三个月。婉兮心下难舍,却难以随扈,也只能悄悄难过。语琴自是劝她:“皇上登基以来,这才 来了(6更)语琴便也点头:“如此也好。既然她们几个留下也是要斗,那咱们索性就也好好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