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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弋,”顾隽轻声对我说,“就是刚刚你看到的那个医生,他堂妹苏夏得了心脏病,在这家医院住院治疗。今天我正好有空,所以打算来看一看她。”他笑了笑,又补了句,“这小姑娘只有十岁,却每天嚷着要嫁给我。真是的,我的魅力有这么大吗?”顾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略微偏头看着我的双眼,“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八岁女童,我的魅力还真是到了老少通吃的地步啊。”
我靠在顾隽的肩膀上,有些想睡觉:“不是你的魅力大不大的问题,而是我们应该注意当代儿童的早熟问题。”
“这真像一个教育工作者说出来的话。”顾隽柔和地笑。
“我本来就是高中语文老师,还兼职校心理咨询站的心理医师。”我打了个呵欠,“真是,最近越来越困了。真的是巴不得像只考拉一样每天睡二十二个小时啊。”
猛地顾隽抓住了我的双肩,他的目光咄咄逼人:“你为什么会觉得困?你跟许之扬……不是,你是怀(huai)孕了吗?”
“有时候你说的话让我忍不住朝你脸上吐口水。”我翻白眼,“怎么可能?我明明还是个……那啥……”最后一句话我说的很轻,并且脸微微烧红。
顾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但几秒过后又严肃起来:“那你为什么会觉得困?”
“你傻啊?马上要期中考试了,最近课量大啊。”我打了个哈欠,“别乱动了让我靠你的肩睡一会儿。等姐姐出来了你再叫我。记得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下轮到顾隽翻白眼了:“你就不能不睡自己看?”
“我懒得。”我闭上眼,缓缓地靠向顾隽的肩膀。他的肩膀瘦削,却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我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
这时候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顾隽在脱他的西装外套。他将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对我说:“都十月中旬了,你还穿着短裙,你还真是不怕冷啊。”
“嗯……”我软软的应着,彻底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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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起源(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隽摇醒了我:“宁宁醒醒,医生出来了。”
“啊?姐姐生了?”我揉揉眼睛,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6:18了,“生了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顾隽鄙视地对我说:“不是,你姐姐出事了。”
“什……”我还没有惊叫完,就被顾隽捂住了嘴:“嘘,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吵大闹。”我用眼神示意发生了什么事,顾隽压低声音告诉我:“姐姐不是自然生产么?可是胎位不正,听医生说是不全足位,只有一只脚先出来。如果再这么下去,婴儿会夹在子(zi)宫口出不来,很有可能会造成难产。所以医生问我们是否要剖腹产。”
我“唔唔唔”地发声,顾隽真不愧是我弟,居然听懂了:“你是说同意剖腹产?但问题来了,姐姐血小板低,子(zi)宫收缩乏力,现在有大出血的现象。”
卧槽生个孩子还真是多灾多难。
我朝顾隽比划,示意他松手,但顾隽没有这么做:“你的嗓门大,到时候万一惊了其他孕妇的胎你担得起责任么?”
好吧我担不起那个责任,于是我放弃了挣扎。
顾隽接着严肃地说道:“一般来说,出现大出血的症状医生要给孕妇注入缩宫素。但是我刚才也跟你说过了,姐姐胎位不正。一旦医生给姐姐使用缩宫素,婴儿很有可能会在子(zi)宫内窒息而死。现在只有三分钟的决定时间,到底要不要剖腹产?如果选择是,姐姐很有可能因为大出血而死去,最好的情况也就是身体虚弱,从此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儿。如果选择不是,别提婴儿了,姐姐也有可能……”顾隽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我已经懂了。
我用手指在他的左手掌心里写写画画。顾隽感受了一阵子,微笑起来。他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对我说:“我相信姐姐会赞同你的。”
他放开我,起身走向正围在医生旁边的我妈和表姐夫,同他们交涉了一会儿。期间我听见顾隽用坚定的声音说:“我相信宁宁,她跟姐姐那么亲密,不可能不会了解姐姐的心思。我想如果姐姐现在也有选择的机会,她肯定也会选择剖腹产的。”顿了顿,他说道,“姐姐是o型血,我也是。如果医院库存血液不够,我来献血。”
表姐夫郑睿霖沉默了几秒,接过医生递来的文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用喑哑的声音说:“大小都保。如果实在是不行,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