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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闭上眼,双拳紧紧握着,骨节分明。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缓缓蹲下身,将嘉言拉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嘉言的背,小声哄着嘉言不哭的同时,自己却早已泪湿了双目。
自从冷世欢毒发了,嘉言和楚之能见她的次数便少之又少。
冷世欢的脾气却是越来越大,摔的东西不计其数,动辄便是巴掌招待人。楚之看不下去了,终是:“娘,我们写信给相父罢。”
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了一双眼在外的冷世欢一下子便颓然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着楚之半晌,方才道:
“便是告诉他,又能如何?你莫不是忘了,这毒人无解的。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便是他了。我若死了,你便将我用火烧了去,拿个坛子装了我的骨灰给他。便是死,我都不要他看见我这幅样子。”
楚之突然变有些生气了,猛的踢翻了一旁的凳子:“娘,你别动不动便提死,你若死了我和嘉言怎么办,相父又怎么办。人,总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不是么。”
冷世欢心中酸涩更甚,定定看着楚之,道:“我又何尝不想活着,我比谁都想要活着。可是楚之啊,这样的我,你叫我拿以什么样的颜面去活着。”
楚之终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娘亲,只是一个病人,自己又做什么来同她置气。想着,便放缓了语调:
“娘,无事的,你看郡主,不也活着好好的么?虽说有些痛苦,可只要活着,总归是有盼头的不是么?何况,相父他定不是那般只在意皮囊之人,娘又何必自己吓自己。”
楚之也晓得,冷世欢最不能面对的,便是秦岳。可秦岳若真是只在意她那副皮囊,这么多的莺莺燕燕,早便将他勾了去,哪能到现在。
对此,冷世欢只捂着胸口,咳了一口血之后,方喘着气道:“可我,宁愿死,也不要他看到我如今这幅样子。你下去罢,我要歇息了,替我好好照顾嘉言,别带他来,别让他看见他娘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楚之应声出去了,先去哄着嘉言洗漱了,又将他哄着睡下,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屋子。
对着孤灯坐了许久,瞅着一只又一只的飞蛾扑火后,方将窗户关上了,研磨提笔写了信给秦岳。终究,是不舍得冷世欢一个人犯傻,秦岳若是在她逝世后才知道这事,该是有多绝望。
他不想相父绝望,也不想自己的娘绝望,是以,他要忤逆冷世欢这一次,就这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我没有放弃。。。你们也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不管如何,我都要坚持写完的。
第115章 秦岳,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
秦岳披星戴月赶回来之时; 却又是一月之后的事; 黑漆漆的星空里也只瞧得见零星半点的微弱星光。
站在冷世欢门外; 冷世欢却是不论如何都不肯开门的; 仍秦岳如何指天发誓,那禁闭的门都无半点松动之意。对此,秦岳很是无奈,隐隐有些哽咽:
“阿欢,让神医替你看看可好。便是; 便是你不想见我,也让神医替你瞧瞧罢。我不进去,就在门外侯着,好歹也让我知道你身上的毒要多久才能清了去。”
其实大家都晓得; 宁安如今半死不活的吊着命的样子; 何其残忍,一向心高气傲的冷世欢; 怎能容忍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便是说破了嘴皮子; 连嗓子都哑了,屋里也不见一点回应。对此,秦岳终究只是摆摆手让神医先退了下去。而后; 一个大男人,蜷缩着靠着那殷红的门席地而坐。
“阿欢; 我不进去,也不让神医进去了。可是,你也别赶我走; 让我陪你说说话可好?”
声音不如往日动听,话里祈求的意味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心疼。冷世欢从他话中听出了浓浓的无奈,还有那痛彻心扉的绝望之感。
想到此处,冷世欢便也席地而坐,背靠着门。两人之间其实是背靠背的,只不过中间到底是隔了一扇门罢了:
“那便说说话罢,什么都好。”
在家中,因着怕人同情的目光看自己,又因着怕吓着嘉言与楚之,是以自打中毒后便与所有人都疏远了,想来竟是许久不曾同人好生说过话了。
秦岳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不复平日里的轻轻冷冷,带了些怅然,更多的却是回味:
“还记着,初见你之时虽是模样狼狈,却平白添了几分想叫人亲近的柔弱。自奶奶逝世后,再不曾有人给予我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