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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电的家,它们在这里集合,在这里流向各个地方。它们像一条看不见的河流,不息地流。
现在是七月天,南方到处涨大水,这就意味着有水可以发电。有电,铁合金厂才可以运转,每年的六、七、八、九月肯定是铁合金厂的大生产期。这几个月,所有工人都不可以休假。
工厂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上班。晚上十一点钟,这里依旧是工人出进的地方。他们听习惯了变压器发出的呼吸声,与水流声一样,就那么几种声音的不断重复起伏。
突然之间,很没有理由的,变压器,电的交汇点突然爆炸。原本是冷的钢铁、看不见的电,突然从里面爆发。声音响起来的同时,远处六台运转的电炉和厂里所有的电灯,全部熄灭。它们在听变压器的爆炸声,不断发出的火花把突然漆黑的工厂照亮。经过那里的五个工人,三人当场死亡。他们看到了白晃晃的光突然亮起来,他们的耳朵失去了声音,很快,他们的身体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我们上班。我看着没有电的电灯,我想会不会还有一点没有走失的电,会突然把灯点亮。外面有人在叫,“送电了。”我去拉,手一碰到那根我拉了十年的开关线,它突然咬了我一口,把我的身体击开。整条手臂都是麻的。我做错了什么?什么也没有错,一切就这样没有理由。那几个经过变压器的工人又做错了什么?
电的每个部分都有手、牙齿、脚,电的每个部位都充满了暴力的力量、狂妄的念头、安静的思想。电隐身于每一冷事物的任何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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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堵墙形成一条巷子,这里从来就没有过电灯。一到晚上,感觉巷子特别地深。进了巷子,向左转一个弯,往前走,没有路了。往左,再往左,人还是在巷子里。很累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是一条在黑色里游动的鱼,轻悠,带一点虚脱。左转,还是黑色的巷子,身边有呱呱的声音,像黑色在冒着水泡。
终于到了,推开后门,几十盏白瓦的电灯把屋子彻底照亮。打开四个热水龙头,对着我站的位置,确定我已经站在四点相交的那个点上。拧开关,水从四个方向冲过来,左边两个水压大,水流拧成了一股绳照直过来,右边的水流速度很慢,浇下来。砸在头顶,流过眼睛,水流在鼻子处形成水帘。我站着没动,水流太大,我完全不能呼吸,窒息感越来越强。眼睛是完全紧闭的,我一次次落进流动的黑里,窒息让我飘起来。我延长着窒息的感觉。实在憋不住了,把头往任意的一边移动,就躲过了四股水柱的冲洗。
要是在白天,我一定会去那个水池。
我租住过一套房子,前面是三丘田,围墙里面是工厂的二十一个大烟囱,与围墙最近的是变压分厂。里面种植着五层楼房高的三十五对电线竿,我从没看见过有人在那些变压器下面走动过。
围墙往右边延伸的田地到底有几十亩,谁也不清楚。
横过三丘田,接近工厂围墙的外面还有三堵围墙。
我隔七天就会连续来两次,因为我只有上零点班,下午才有很长的宽余时间可以泡在这里。
《一个人的工厂》第十一节(7)
东北角,一扇长满了黄色铁锈的门虚掩着。推开,有铁锈掉下来。
每次走的时候,我从没关过门,但每次来,门都是关上的。这样一个地方,是没人来的,所有来的人都必须经过这片田地。但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有人来过的痕迹。
这是一个围起来的蓄水池,从进门开始的那一秒钟开始,所有的喧嚣和躁动,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的气息,马上被一一取消。里面的安静,是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叙的。我站在里面,四堵围墙突然高大起来。墙根三面有小路,长满了杂草,水池四周的草全部是从路上垂落下去的,旺盛地漂浮在水面,密密麻麻的草缠绕在一起,上面偶尔落了点不名垃圾物,水池里面是不会长一根草的。池子里到处很原始的草与墙,好象几十年就没人来过。
靠工厂的那堵墙上用红笔写了四个大字:严禁游泳。
小路与水池全部是通过垂直的水泥相连,水的深度到处都一样。我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办法下到最里面。水池里只有右墙角有三根沉在水里的巨大铁筒可以稍微站一站。想要休息,就必须游回到我下水的位置,其他地方全部是草。在水里,杂草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它警示着人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