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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你这么饿着我,是会被曾曾祖父骂的……”
“谢郁。”
谢宁池突然出声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语气中都透出了三分凝重。
从小只要皇叔祖这般叫她,就说明她干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需要挨骂了。
谢郁立即条件反射地站直身体,灵活的脑瓜子立即转动起来,左手伸到右手的袖袋里一摸索,拿出个皱巴巴的信囊递到了桌上。
“皇叔祖,你怎么知道我拿了你的信囊?”
谢郁干笑了两声,举起三根手指放在脑袋边上,神情要多真诚就有真诚,“但是我发誓,我只是盯着它看了看,绝对没有打开它。”
谢宁池原本要说的话被他截断,视线落到了那个信囊上。
他想打开,却不敢打开。
最后他伸手将信囊收到了袖袋里,抬起头来看了眼谢郁,“以后不必等我与你用膳了,”他停顿了下,在谢郁疑惑的眼神里说出了原因,“我今日便搬回辰王府,明日的早朝,也不用再在御阶上为我置座。”
谢郁愣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不是,”他动了动嘴唇,“皇叔祖你怎么这么生气,我只是拿来看一看……”
谢宁池安静地瞧着他,眼神沉静而深邃。
知道这个借口再用不了,谢郁闭了嘴,脑海里飞快掠过各种理由,“那些大臣家的人,我只是当玩伴罢了,皇叔祖你知道的,我很想有人陪我玩,我知晓分寸,不会真让他们抓到机会来拿捏我的……”
“那些大臣若是说了什么话,也定然是为了挑拨皇叔祖与我的关系,我都不曾上当,皇叔祖比我要睿智得多,自然也不会被他们蒙蔽。”
“还有这信囊,那小太监八成是新来的,被我硬夺了过来便不敢抢,并非是宫中的人对皇叔祖存了懈怠之意……皇叔祖……”
最后喊的那一声里,谢郁是真带上了哭音。
“皇叔祖,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现在连你也要抛弃我吗?”
谢郁的生母林贵妃在生下他一年多后就因病离世了,肃宗因着自己早年被当成嫡子寄养在萧皇后那里受过的委屈,不肯将谢郁养在皇后宫中,反而是将当时还在颤巍巍学步的谢郁抱给了当时也不过十二的皇叔谢宁池。
而当时已是皇族最好辈分的谢宁池,其实并不想照顾这个软塌塌的孩子。
所有跟随谢郁而来的宫人都不被允许进入他的寝殿,他就坐在桌边,看着无人照料的谢郁一个人撅着屁股在地上爬了几步,找到桌子腿扶着站起来,摇摇摆摆地走了两步,眼看着就要稳不住坐倒在地。
端着茶要喝的谢宁池一伸腿,正好接住了谢郁。
谢郁一屁股坐到了他伸出的腿上,坐下后还讶异地转过头来看了眼,裂开嘴笑了,拍了几下手,就半转过身来,伸手抱住了他的那条腿。
不但抱着,还用手拍了几下,告诉他,“晃,晃!”
谢宁池用力地晃了两下腿,想要把他晃下去,却不知在何处惹了这位小祖宗的开心,竟是咯咯咯地笑出声来,两只小手就紧紧攥住不放了。
肃宗坐在另一侧,瞧见这幅画面,启唇笑了下,引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却还是在接着说,“川泽皇叔,阿郁果然与你有缘。”
“川泽”是曦太宗在逝世前,握着刚接了继位诏书的长子的手,专门为最心爱的小儿子取的字,区别于马上就要登基的睿宗谢渊,意在睿宗乃为沉龙在渊,而辰王是如山川大泽般自由随意,多年不倒。
如今皇族中知晓这字的人已寥寥无几,能叫的人更已都逝去。
肃宗这般叫,是为了让谢宁池念及血缘之情。
谢宁池看着他苍白而瘦削的脸颊,再看他紧紧抓在手里的帕子,垂了眼眸。
正好对上了趴在他腿上,仰起头来朝他笑,全然不知地在重复这她父皇说的话的最后一个还偏移里音调说成了“圆”的谢郁。
于是这个小麻烦,在他腿上一挂就挂了十二年。
如今再看,谢郁的眼神与当年几乎都没有改变,只那双幼年时的圆溜溜大眼变成了谢家人特有的丹凤眼,也不如当年那般容易让他心软。
若是那双眼仍旧还是圆滚滚的……他或许还是会……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某双眼睛,谢宁池就感觉到袖口也突然热了起来。原本薄薄的一封信,在似乎重似千斤之后,又滚烫得像是块烙铁。
“并不是,”他这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