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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身后的船舱里,人影憧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舱板上躺着的一个女子身上。
她的衣衫破损不堪,根本无法蔽体,也难以分辨原来的颜色和样式。事实上,她的身上只零乱地挂着些许破烂的布条,而这些布条,似乎曾在鲜血里浸透过,又似乎曾在淤泥里泡染过。
“天哪,她的身体”一个丫鬟忍不住惊叫起来,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原来,女子几乎体无完肤,她的身上,奇形怪状的伤痕纵横交错,密密麻麻,有烫伤、有鞭伤、有刺伤像是一只只丑陋的怪物趴伏在的她的身上,有的已然结疤,有的尚在渗出黑黄色的脓血。
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她的脸,眉毛光秃秃的,被人全部拔光了,鼻梁无力地歪在一边,显然是断了,微微张开的嘴唇红肿溃烂,口里的牙齿缺了好几颗,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打断的。
总之,她的脸目不忍睹,除了伤痕还是伤痕,根本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尚柔儿紧紧皱着一双秀眉,不知道该如何医治眼前这个重伤昏迷的女子。
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小姐,少爷回来了。”
随着他的喊叫,一个年轻的秀气男子拨开人群,走到了昏迷的女孩面前。
倒吸一口凉气,是他第一个本能的反应,老天,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残忍之人,竟然将人伤成这样。
“是谁发现这位姑娘的?”男子问。
“是老李头。”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
“少爷,您是知道的,我有一个习惯,每天早上一起来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老李头没有说下去,众人却都心知肚明,不由得暗自发笑,都说老年人尿多,老李头便是其中一个典型代表。
“我方便完毕,刚准备回到船舱,却突然看到不远处飘过来一个异物,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女子趴在一块浮木上,顺流而来。我随即叫醒了几个水手,七手八脚地将她捞了上来,又将她腹中的海水挤压了出来。可是,她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到现在也没有苏醒过来。”老李头说道
尚柔儿问:“哥哥,这位姑娘还有救吗?”
她的哥哥,全名尚青云,江湖人称“玉面神针”。“玉面”自然是说他长相秀美,风流潇洒,而“神针”则是说他医术了得,赛过神仙。如果她的哥哥救不了这位姑娘,怕是世上再也无人能救得了她了。
尚青云略略思虑了一番,沉声说道:“试试吧。”
听得此言,立刻有两个青衣小厮将昏迷的女子抬到了舱房里,他们知道,少爷医人从不允许身边有人。与此同时,几个聪明的小丫鬟也迅速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纱布,端到了舱房里面。
一切准备妥当,尚柔儿关上了舱房的房门,对众人说道:“你们暂且各做各的事去吧,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这位姑娘会得救的。”
众人闻言,皆尽散去。
尚柔儿走至船头,一眼便看见了那个颀长孤傲的背影,海风撩起他的衣摆,更显得遗世而独立,仿佛没有谁能够真正走近他的心。
尚家是医学世家,他们居无定所,边行医边游历,唯一能算得上家的地方便是他们目前身处的这一艘大船。
两年之前,尚家的当家人尚继良携妻子外出行医时不幸遭遇泥石流,夫妇俩一个也未能幸存下来。所以,眼下尚家的新当家人便是尚家的独子尚青云。
那天,她陪尚青云去山中采药,不想在一个山涧旁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古老的花式纷繁奇异。
根据身上的伤痕,尚青云判断他应该是从悬崖跌落,滚至山涧的。
救死扶伤原是医生的天职,但是尚家行医有个习惯,从不救来历不明的男子。眼前这个男子,虽然昏迷不醒,面色惨白,但是从容貌和着装来看,定然不是泛泛之辈,所以尚青云原本是不打算救他的。
但是,她却死缠烂打,硬逼着自己的哥哥施针救活了他,只因,她那颗封闭了十八年的心,在见到他的一刹那竟陡然间打开了。
虽然,他被救活了,但是头部却遭受了重创,里面的瘀血一时间无法完全疏通,只能慢慢调养。
在调养的过程中,她发现,他的一部分记忆消失了,而每当他试图回忆那些消失的往事时便头痛欲裂,几欲疯狂,口中还喃喃地喊着一个名字——子衿。那时,她便知道,子衿一定是个女孩,而且是他的挚爱。
女人的爱总是自私的。
为了让他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