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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婢女进屋后,便拿着抹布在桌椅上擦擦抹抹,还不忘在桌上放几盘未来阎妃最爱吃的甜食,这可是阎皇本人亲口吩咐,可见得这位年方十六,清纯可人的小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连这点细微的小事他都注意到,他们这些下人更要好生的伺候。
唐靖湄焦灼的从门帘缝中往外窥看情况,正巧见着一名婢女掀开被褥,顺手的打开那张对折的地形图,立刻脸色微变的拿给另一个人看。
目睹那两名婢女张皇失措的将地图、信以及毒药三件物证统统带走,她唇上逸出奸计得逞的坏笑。
大功告成!这下冯痴心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
议事厅里的空气倏地凝固不动,四双眼睛全都担忧的定在东方聿身上。
他手中的信纸早已捏皱,但上头每一字一句都烙印在心坎上,像是在嘲弄他的痴情,即使人真的可以抹去不要的记忆,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再也怯除不去已经侵入骨髓血液中的恨意。
最终还是被自己所爱的女人背叛了,这是他们父子共同的命运吗?
当东方聿目睹母亲在父亲的茶水中下了迷|药,拔剑要置他于死地时,父亲脸上那抹沉痛深深的震撼了他。
为什么?那是父亲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从小就看得出父亲极为深爱母亲,总是费尽心思的讨好她,只为了博得她一笑,可是母亲总是冷淡疏离,在四周筑起无形的围篱,不让父亲也包括自己靠近。
因为我不爱你,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回去和他团聚了。
如此绝情的话语,却比任何刀剑还要厉害,将父亲的心砍得千疮百孔。
难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父亲痛不欲生的问。
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你吗?我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随时随地准备狙杀你的棋子!这一天我已经等得够久,再也等不下去了,东方寒,你去死吧——
不要!当时年仅八岁的他就这样扑过去抱住父亲,也许潜意识里想试探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分量,希望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父亲,可是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毫不迟疑的挥下,就这么活生生的将他的右臂砍了下来,当场血流如注——
好痛呵!
当时年幼的他分不出是手痛还是心痛——
只觉得那痛撕裂了他的心。
二十多年后,东方聿想不到会再度尝到这种痛彻心扉的滋味,痛上加痛,他恨不得自己是个麻木不仁的人。
他像一尊石像般坐着,离他最近的赫连平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像根紧绷的琴弦,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曾经在他身上看到的热情,也在疾速的冷冻结冰,这不是好现象。
即使物证俱全,赫连平仍然不相信冯痴心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女子。他识人无数的眼也有看错的一天吗?
他惴惴不安的横睨其它人,就连和东方聿情如兄弟的黑修罗也束手无策,知道此时任何人插嘴都没用,只有静待事情往下发展。
“去把冯痴心带来!”那声音低柔的犹如催命符,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赫连平不禁叹息,好好的一桩喜事,只怕就要成为丧事了。
现在该怎么办?玉修罗忧心如焚的用眼神向两名同侪询问,仍是得不到答案。
仿佛等了一百年,赫连平严肃凝重的领着完全不知大祸将至的冯痴心及其婢女秀英进门。
“聿,赫连大叔说你要找我——怎么了?”冯痴心瞅着东方聿异于平常的态度,那恍如魔鬼般黑暗的双眸,和一脸的阴沉可怖,让她迷悯不解。
东方聿仍是坐着不动,眼中的阴森更浓。“你这出戏还要再继续演下去吗?”
那声音虽轻,却字字落入众人耳中。
“啥?”冯痴心没听懂,主动的上前一步。“聿,你在生气吗?”好久没看到他这种可以把人吓昏的表情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他的回答是将手中的信往空中一拋,低喝:“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那薄薄的信纸就这么飘呀飘的直到落在她脚前。
冯痴心弯下腰,一见信里头早已不能熟透的字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被抽光,震惊的表情藏也藏不住,抖着手将它拾起。
“怎么会?”她没想到会被人找到。
他的眼神足以冻死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一切了。
“我可以解释——”冯痴心喉头像梗着硬块,艰涩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