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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铭一时语结。他出身宫廷,怎不知女子因妒失常是寻常中事。而珂娜有心于他,见着较刀子出色十倍的女子现身他身侧之时,以其骄纵刁蛮,挥鞭相向更是稀属平常。其实来之前他已向红花夫人求诘详情,红花夫人所说,与谌墨相去不远不过,这妖鱼当真没有玩弄玄虚?
他所不知的是,红花夫人最善察颜观色,自他眉目间悉知漂亮的中原娃儿在东漠少主眼内应当不止一个俘虏那样简单时,才对自家侄女的刁蛮行止有了一番抱愧。
“总之,若要本少主察出你有什么不轨心思,本少主不介意废去你一身武功。”赫连铭寒声道。
谌墨没有说话。
“怎么?”她如此静声乖巧,他反觉诧异了,“对本少主的话有怀疑?”
谌墨摇首。
“那你”赫连铭近她一步,一脉幽香沁腑,男人眸光一黝,欲望蠢蠢欲动,“怎不说话了?”
谌墨举眸,幽幽望他一眼。
他心头巨震,“你”
黛眉轻颦
“你”
素手掩口
“你——”满脑绮思倏去,不祥预感突来,急切撤步!
“哇——”刚进了腹的药汤,先前吃下的点心果食,俱倾出体外,东漠少主纵是反应得当,也使靴面遭了殃及,惨不忍睹。
纵是美人绝色如斯,呕吐物亦不会免俗失了酸腐,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迅速打消一个男人的欲火?赫连铭拧眉恨盯她辛苦模样,高喝:“德兰、德馨!”
伺在门外的双婢闻声齐齐现身,“少主。”
“给她打扫干净!”
“是。”
“再煮一碗药来!”
“是。”
“你们今日的失责之过,回东漠后再惩!”
“是。那个,少主”
“还有事?”
自睫下偷觑着主子神色,德馨呐道:“适才耶三王子派人来,邀主子前院叙话,说是要一夜共话。您若不去,三王子就要亲自过来请了。”
赫连铭浓眉深蹙,深目内一瞥利芒骤闪。
还是如此了。
不该一时心软的,明知谌墨之美,足以激起任何以掠夺为本性的外域男人血液中的兽性,仍带她到此以温泉疗身,确是失策。
与耶落云相交数载,对他了解不可谓不深。他此举或有心,或有意,都因不想他今夜得享艳质,占亲香泽。
他自信有能力守住属于自己的东西。但耶落云不是旁人,也不是常人,他该如何使这位好友明白,妖鱼非他莫属?
救命恩人
外室,德家双姝的眠息声轻稳盈耳。
谌墨翻着空空如也的暗袋,惋惜叹息哦。
早在德兰、德馨搜身时,被赫连铭叱为下九流的迷魂粉,已给收了去。就连雪魔女母亲塞在袖囊暗袋内用来养身补气防毒的一干丹丸,也惨遭灭顶。
这番境遇若是给雪魔女母亲知了,还不知是怎样的一通幸灾乐祸兼加冷讥热讽呢。
窗外,云掩新月,夜如浓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谌墨纵气提身,纤影掠过阒寂幽空,如一抹轻烟,逃往自由之境。
功力遭封?
“被封”是真,“封住”是假。
行动失灵?
“失”是假,“灵”是真。
难不成是妖鱼“妖”性发作?自然是假的。
莫说以谌墨的懒散个性,武功永难练成自由行气通穴的境界,矧赫连铭锁脉闭穴的指法袭自东漠武学,怕是她的魔女母亲也难窥个中真谛,她又哪里做得到?
一切谜底,皆押在曾引发德兰好奇的淡色“短衫”上,由西域天蚕、冰蚕、云蚕三丝织成名曰“云中裳”的护体软甲,曾为西域王宫内的三宝之一,后赏了战功赫赫的左贤王一支,传至子孙乾若翰手中时,拿它讨好了心上人,又为心上人女儿所觊觎,并最终遂其所愿。
除非上古宝器,否则刀枪莫入,且对突如其来的外力抨击,亦有化解弥散功用。话说当年,若没有它的化抵,缘凤山上的坠崖之旅,谌家阿墨怕不只是断臂呕血的下场。也因有了它的护持,昔日被沧浪怪客封穴附石坠入玉庭湖底时,方安然逃脱生天,及至后来如法炮制回敬对方,成就“妖鱼”传说,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傅洌失手,赫连铭失察,而她,失踪。
“失踪”者,逃也,谌墨向来不陌生。雪魔女百般施压摧残,也不能这个懒骨天生的女儿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