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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翎一个人回到家时,已经十点了。他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夜风灌入有些闷的家。楼下张珉的车停在显眼的地方,他看了一眼,又倒回床边。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低声咒骂。
刘穆的照片摊在床上,他有些别扭地伸手将它们抓过来,贴在唇上。
意料之外的纠缠,实在令人烦躁又难堪。
他记得刘穆以前很喜欢写短篇的小说,一个个故事简直像是要赚人眼泪般地伤感。刘穆总是把写好的文章塞到他鼻子底下要他看要他说感受,他也总是无奈地看完然后说——
写的很好。
——“就是写的很好而已?”
“写的非常好。”
“敷衍!”
林翎总是忍不住对着刘穆不服气的表情大笑出声,两人打闹一阵,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再后来工作越来越忙,林翎记得他最后一次看刘穆写的故事,极认真。那是刘穆重病的时候,他辞去工作,才发现有很多空余时间不知所措。
心绪烦乱,他站起身来在床头柜里翻找,从最底下找到了刘穆在医院的时间记下的一些东西。那本日记很厚,像是要用一生才能写完的大部头,刘穆却只写了不到十分之一。开头是一些自我勉励的话,回忆以前的生活,到后来他已写不出完整的故事,只剩断章随笔。
林翎一页页翻过,偶尔闭上眼睛休息。从绝症患者的眼中看到的画面支离而压抑,连哭也无法出声的窒息感。
他慢慢将本子合上,放下。硬而利的外壳硌得人生疼,他像是同自己较劲一般用力地将本子压在胸口。
他闭上眼睛,一夜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醒来之时,汗湿了衣被。仔细想想依稀残留的记忆,梦中的画面,分明是刘穆最后写下的一篇随想。
……
东边的月未曾照亮深林里的低矮小屋/眷顾这黑夜荒原的只有星光
野花开满了小径两旁/花影漫过前行者的坟场
他看了看过往足迹/又拿起斧子斩断身前的荆棘
远山如曾经的黑发/蝉鸣也在秋风中消寂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呼唤/如同邈远乡音
汗灌溉了野草/洗白了酴醾
一路蹒跚一路埋葬/一身孑然一身悲欢
他伸出手追寻那点微亮/却只追回一抹黯然
风穿过他的指间/抚慰无言
血混着露珠/坠下青草
清脆的声响/只如拨弄琵琶弦
……
断断续续又睡了一阵,林翎坐起身苦笑着擦了擦汗,用手挡着窗外射入的光线。身旁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拿起来一看,是张珉来电。
“早上好。”
“早。”
“醒了?”
“昨晚喝醉了,抱歉啊,现在彻底醒了。”
“嗯。”
“那什么,你别生气。”
“没事儿。”
“呃……那我挂了。”
“你是不是没车?你在宾馆等我。”
“你来接我?谢谢,我等着啊!”、
张珉挂了电话,走进洗手间,鞠了捧凉水泼在脸上。他擦干了脸走出来,睁开眼,看见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铺在地毯上,映出窗帘模糊的花影。
他突然有种想大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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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 。。。
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要迟到了,一连串的电话都在找张珉。一群同事在旁边看着,他和林翎又说了几句便匆匆走开。
林翎出了电梯,身后的一个女的小声问身边的人:“上次boss就是送他去医院?”
“就是他,我看着boss带他走的。”
“听说是老同学?”
“嗯,高中的。”
“真是幸运,和boss攀上关系。”
小姐妹在一旁听了嗔道:“你倒是想。”
“不过,他们真是有点不正常嘛,而且那个男的长得不错,很像是gay啊。”
“上次boss交的女友不是来过公司吗?”
“谁知道。”
“听说早分了。”
“哎,boss不会真是gay吧,这年头好男人都……”
“我倒是听说林祤态度有些暧昧,在倒追他呢。”
“林祤?我昨天还看到她跟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