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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芸舫对他滔滔不绝的爸爸经,始终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
付出一切……付出一切──她喃喃低念。这四个字从他口里淡淡说出,听进她耳里有股酸涩的心恻。
一个火烈狂傲的男子,为了自己的骨肉至亲可以付出一切;那么,是不是会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不顾一切向前冲,甚而忘记危险?
「那……那个阿满是佑谦的……是你的亲戚吗?你对她……好像很信任。」忍不住强烈好奇心再犯,程芸舫小心翼翼发问。
「不是。阿满只是纯朴的乡下渔妇,她别的没有,就是有用不完的母爱,孩子交给她,我很放心。」梁若寒的回答避重就轻。
「哦……也是啦,相处久了,总是有感情的。你把小佑谦回台北后,她一定会难过很久哦。」
他不再响应了,只见窗外迅速闪过的景物,提醒她车速正在不断增加中,德国进口的大型豪华房车,仍抵不住高速行驶的微微摇晃。
他的冷漠,他的凝重沉思,彷佛在彼此好不容易得以疏通的交流后,再隔起一重厚重的玻璃,愈是看不清、弄不明,愈让她坐立难安……
程芸舫蹙起秀丽的眉,微斜目光静静地打量,只见他两眼直直看着笔直的高速公路,寒穆的表情、紧抿的双唇,似乎很不愿意触及她所提的问题。
为什么呢?打从两人照面以来,只要是关于孩子身世的一切,做为父亲的他总是讳莫如深──
他在忌讳什么、逃避什么?又怕人家知道什么?
身处如此动荡多变的社会,「单亲」已经是普通的社会现象了,他为什么特别刻意去回避?好像一个大男人单身却拥有儿子是多大的罪恶似地?
哎……太多太多的问号,如吹泡泡似地在脑海飘荡膨胀,只是,再多疑问堆到嘴边都被硬吞了下去,她不想再发问了──
身在他的车子里,而且正在高速公路上,她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怎么了?瞧妳眉头锁得死紧,又突然不说话,累了吗?」
「啊?」她一时意会不了,微开红唇,迷漾眼眸有些飘乎不定。
然而,在她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当下,十分出乎意料地,他竟从方向盘上腾出手来,轻轻握住她的,十足温柔地问道:「咦?妳的手好冰哦,冷气太强吗?要不要关小一点?」
梁若寒的个性一向自负孤傲,他不擅讨好更不擅虚情假意。然而从她的若有所思,读出她对即将面临的工作还存在着忐忑,他相信她可以做得很好,只是需要信心,为了孩子好,他愿意给她一切可能的协助。
真心的关怀、体贴的照顾都无妨,他只想让她愈快进入状况愈好。
「呵……没有啦!还好──我的手,通常都很冰的,没关系……」
程芸舫尴尬一笑,不解他突来的温柔,以致反应不及,她反射地缩回手,转头看向窗外。
「手脚冰冷是身体虚弱的现象,要多注意。以后在我家,我会请煮饭阿姨多给妳准备些补的。」她的忧郁和荏弱触动梁若寒内心柔软的地方,他自然而然将她当家人一般照拂。
在他的想法里,总是要先把她当家人来照顾,她才会真的把谦谦当儿子疼爱。
然而,程芸舫却一时消受不及,听他那么恳切的关照,只觉唰地突来的一把火焰炽烈燃烧,陡然烧红了双颊……
说真的,他的声音在不凶、不骂人,又充满关怀照拂的时候,简直是迷死人的魅惑……
他那温和厚实的中度低沉嗓音,充满磁性又温柔,像入口即化的巧克力,浓浓蜜蜜地直接甜到心坎里,不需酒精也十足醉人。
「长途车程很累的,忍耐一下,想睡就睡也没关系──」
明明就要招架不住了,他却像是故意要逗她似的,不但没有收回他该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反而以掌心轻轻地划过她一头柔顺如缎的云发。接着,他温热的手停留在她绵细如丝的颈间,缓缓地来回揉抚……
梁若寒幽微叹息,他深知自己的关切不只为了儿子,他潜意识里也疼惜这个女孩,尤其在医院里见过她孤单身影之后,他更怜悯她的毅力及孝心──
哎,在她不曾舒朗的眉间,不知藏有多少心事?他愿意帮她分担,只要她能开心一些……
「呃……你……哎呀!你专心开车啦。」程芸舫很不自在地低呼。
他的抚触是一种享受,也像某种痛快的折磨。没想到他的电力如此超强,程芸舫平静了二十几年的身躯因为他的抚触而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