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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打断他的话点点头:“我知道了,坑苦了也得认,从我府上支钱,打上一些薄棺,打发人好生埋葬了吧!”
顾茂甲闻听顿时激愤的蹦起来了:“七叔,何苦如此,溪北溪南原本有仇,现下……现下躲还来不及,如何敢这样出头?”
顾昭笑了下,接过细仔捧来的汤药喝了两口,吧嗒下嘴巴道:“你自去你家躲着,谁让你来的?”
顾茂甲顿时尴尬,左右看看,张张嘴,终于还是坐下来,罢了,小叔叔对他向来不好,明儿起,他来都不会来了。
顾茂德点点头,收尸这事儿是做也的做不做也的做!他是族长,这万重压力而今有小叔叔一起担着,实在是万幸。
顾茂昌烤了一会火,暖了过来,他闻闻空气里的药味,便关心的问到:“叔叔身上可是不利落。”
顾昭点点头:“啊,有些肝气郁结,也无甚大事,过几日便好了。”
顾茂昌点点头,回头看看他哥,见他个个装聋作哑,他咬咬牙他还是说了:“小叔叔,如今那边五六代都关在刑部,秋日进去的,而今……而今都这时候了,您看看,给个主意吧。”
给主意?顾昭想了下,倒也是,他是长辈么,说来还是亲戚,甭管那边多可恨,可那边也有干干净净顾茂理那样的好孩子,他还想起那个要肉吃的娃儿,而今怕是都一个结果,坑杀。
那头,可是赵淳润绝不放过的胡寂的主力军呢。顾昭坐在那里恍恍惚惚的,他想起那年那头请客,顾子雨举着墨条认真的在家门口闻,他家老太太过生日从全国请了名角儿来唱堂会,给那些角儿的谢礼是采莲裙,梅香衣,子雨是个愚钝的好孩子,顾昭独喜欢他,更不觉着子雨该死,子雨觉着家中奢靡,就写了新诗给角色唱来……
怎么唱的?哦,想起来了:
“西风乍起抛消遥,花事匆匆凭谁吊。
红烛滴尽朱颜泪,断肠无寄暗自抛。
夜漏更深人意静,翦径西风摇月影。
深闺织就回纹锦,谁家归雁相酬应。
从君别后日相思,肠回九转春归时。
只因痴志难抛却,黄莺啼遍杨柳枝。
烟波丝雨漫凝眸。杜鹃桥上数归舟。
断肠丝竹为君愁,征鼓催去人难留。”
子雨是知道的吧?竟然早就唱出来了啊?原就是征鼓催去人难留了……为这,据说子雨还挨了板子,说是不吉利晦气……
那孩子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顾昭一时间,有些肝疼,便击打了一下胸口。
顾茂德不放心,便小心翼翼的说:“小叔叔,到了此刻……牵扯太深,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了,亏……茂峰没了,不是我没心肝!”说到这里,他猛的站起来,一边儿喘气一边激愤的道:“何苦同情他们,咱家差一点就一样了!当日都说我母亲狠,若不是她动手,老三怎么没了?这名声我母亲硬生生的咽了,爹也气得狠了!不是他们……不是他们带坏茂峰!算了,罢了……我那时候傻,竟还怨恨父亲何苦如此,现下……现下我方明白了……”
顾茂德慢慢坐下,捂着脸哭了起来:“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那边可是六代……谁愿意看到?”
顾昭微微摇头,摆摆手说:“都回吧,这事儿都别管了,有我呢!”
顾茂德他们互相看看,一起站起来施了大礼道:“是,全凭小叔叔做主。”
人终于都走了,顾昭站起来在院子里的寒风里站了足有一个时辰,一直到天色朦胧他才把细仔,细仔叫了,叫他们连夜去城门外调配布衣布裤,还有一些肉食。
既要走了,便穿上新衣新袜,吃顿饱饭,明儿起,这棺材,他顾昭送了。
安排完,顾昭慢慢步行回院子,到了院子口的时候,他看到那边跪着一个人,便开口问:“谁在那里!”
那边身影晃动了一下:“小爹爹,是我。”
顾昭站住了,慢慢走过去看看他,半天之后他才叹息道:“我没怪你,这是早就想到的。”他只是没想到,赵元秀的手竟比赵淳润黑,竟是幼童都不放过。
赵元秀抬头,眼神晶亮的看着顾昭,他慢慢站起,伸手扶住顾昭,跟他一起往屋里走。
走了一段,顾昭忽说:“你长大了。”
元秀点点头:“可不,孩子都好几个了,再不是半夜哭泣,尿了小爹爹一身的娃儿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赵元秀低低的顾昭耳边道:“小爹爹,莫怪阿父,当日押送阿父去法元寺出家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