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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中秋之夜。又圆又亮的月亮,尽职的给予大地不同于太阳的柔和光芒。
古树林深处,一间木屋中,一位孕妇即将临盆。然而生产的剧痛并未叫孕妇痛呼出声,只见她正咬紧牙关奋力朝着屋外祭出染满她鲜血的笛子,用虚弱的声音念道:“仙障,起!”染血的笛子应声浮在木屋上空,木屋周围瞬间笼罩在银白的亮光中。
银白的光亮犹如金钟铁罩,水火不能侵,术法破无门,瞬时将木屋与外面的人马阻隔了开,再无人能像方才那样趁她临盆在即偷袭于她。但她依然受了重伤,左边胸口此刻血流不止。
她边为自己止了血,边焦急万分的望向屋外,心中急急期盼他能快些回来。
昨日突然有人来说瑶姬出事了让他回去一趟,他答应了,在她即将临盆之际。她知他素来处事极有分寸,心里虽有些担忧与不悦,却也未曾阻拦,况且他答应今日就会赶回来。
可如今看来,离他回来只怕还有一段时间。
眼看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不能再等了。
她再次握紧早就因忍疼而被指甲掐出血来的手,颇艰难的半坐起身来,猛的张开手来念了个诀,方才进来袭击她但被她打了出去的那几人掉落在地的一把短刀立时飞到她手中。
她深吸一口气,一手拿出随身携带的他送她的木梳放到口中咬紧,一手持刀狠狠的划向自己的腹部……破腹取子!
她感到身体越来越虚弱,自知撑不了多少时间,她怕直到她身死孩子依然未顺利出世……她一定要保住他们的孩子!
此刻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却庆幸这份疼痛让她的思绪始终清明。她盘算的很清楚,她的笛子带了她的血而设的仙障便是血障,即便她死了,依然能再撑一段时间,应能撑到他赶回来……
口中的木梳被她生生咬断成两半,婴儿的啼哭声不久便彻整间屋子,然而孩子降临的喜悦并不能改变她渐渐开始游离的意识。
他走时说,“乖乖等我回来!”她温顺的点头。
可她等不到他了,没法等下去了。
若他知道,瑶姬的平安却成了她和孩子的噩梦,他还会那样焦急的赶回去么?这个问题,她已没有力气思考。迷蒙间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夜晚,也是中秋之夜。
那时的她楚楚动人,他却狼狈极了。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显得风度翩翩。
她见着他,总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一年,她面若桃花,笑问:“我叫倾言,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章 规矩其实就是屁
一百年前。
秋高气爽,正是收成的好时节。
这收成的好时节里,倾言发现凡人们可比神仙们忙碌多了。神仙们挥一挥手,念一念诀,不一会就什么都完成了。而凡人们什么都要靠一双手两条腿,效率自然要慢上许多,也辛苦许多。
中秋将至,凡间有句话,每逢佳节倍思亲。倾言有些想念挥一挥手,念一念诀的日子,也有些想念只有他们白泽仙山上才有的白泽果子,更有些想念会拿着权杖追着她整个白泽仙村跑的为老不尊的姑姑。
白泽仙村,那里才是倾言心中认定的家。可此刻,她却身处凡间,在一个叫琉璃王朝的国家的皇宫里。
略微走神,方才进去跟皇帝通报自己到来的小太监已经重新来到她跟前,毕恭毕敬道:“九公主,皇上宣您晋见。”
倾言微微颌首,理了理衣裙,提步在小太监的指引下,来到御花园中央的望风亭,琉璃王朝的第十任皇帝瑞宗帝坐在亭中央。即便只穿着常服未着龙袍,即便就这么有些庸懒的坐着,皇帝就是皇帝,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半分未减。年过半百的瑞宗帝如今看上去已颇有老态,但五官依然精致,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必是英俊不凡。
倾言对他行了个标准的大宫礼,“儿臣参见父皇。”但因太久未行过这般大礼,实在生疏,左脚绊到了右脚险些摔倒。索性她反应灵敏身手矫捷,只一瞬就稳住了身形,还把礼顺利行完了。
瑞宗帝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先和颜悦色的让她起身,“起来罢。”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赐坐。”
倾言道:“谢父皇。”起身后顺从的坐到了瑞宗帝身边,心中纳闷却更添了几分。算起来,自己回宫已一年多,便有一年多未曾近距离见过这个‘有名无实’的父皇,他大抵连自己的相貌都已忘记,怎的忽然要召见她?
瑞宗帝的确有些忘记倾言的长相。似乎是为了弥补这个失误,他此刻正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