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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一日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但是她在心理上与山柱和峻山一点也没有疏远,依然觉得是情同手足的好哥哥,只是与大哥乔峻岭之间多了那么一层看不见而又摸得着的亲情。
这一层关系让乔峻岭多少日背负着沉重的负罪感。好在是这年冬天他报名应征入伍,带兵的首长把他作为头号优选的样兵带到洛阳高炮旅当兵去了。
穿上了军装,临启程的前一天上午,乔峻岭买了一条红双喜香烟,跑到岭坡上的暖圈去看望羊倌盖四海老汉。乔峻岭当然有讨好未来老丈人的意思,但是绝对不敢提说与红骨朵的这层关系。他虽然有着山里小伙子壮实的能扛三百斤麻袋的脊背,但还是不愿意为此挨盖老汉的羊鞭杆擂的。
盖老汉对乔峻岭还是颇有好感的,抽上了红双喜就更乐得眉开眼笑。“去吧,队伍上锻炼人,年轻有文化,只要好好干,咱们三县垴早晚是要出个三斗三升芝麻官的。”
当时,乔峻岭心下还没有想到要当什么官,只要盖老汉高兴,给他留个好印象,他和红骨朵的事就会有戏。自然要在老汉面前表现得毕恭毕敬:“叔,我记下了。有啥事要办,您老尽管让红梅给我写信。”
“好咧,好咧。”盖老汉当时还没有悟到这写信会有什么瓜葛,只觉得这红双喜香烟口感好极了,比他棉花叶子、茄子棵子、北瓜叶子混合在一起的土制旱烟要舒服一百倍。
谢别了盖老汉反身回村,当天晚上和红骨朵的辞行可就没有这么利索了。他和她自然要交换信物,乔峻岭给她的是一支上海产的金星钢笔,那年头金星钢笔已经是不菲的礼物了。意思很明白:要她惦着经常给他写信。她给他的是一个很精致的塑料烫金的笔记本。要求很简单:要把想她的话都记在本子上。红骨朵有几分撒娇似的说:“等复员转业回来,我还要看作业,还要判分。及格还是优秀,就看你了。哥……”
乔峻岭其实是个极为诚信和严肃认真的人。这个作业他还是不折不扣地去完成了。为此曾经还出了笑话,在高炮旅的军营中一时传为美谈。
几年后,一直到当了营长,这个烫金的红皮塑料本子总是随身的。有一次在操场打篮球,乔峻岭随手把脱下的上衣放在了在场边看球的营长肩上。看球的挤来挤去,把笔记本子给挤出来掉在了地上。教导员也不知是什么本子,拿起来一看,哇,了不得了,竟然是一首很有兴味的打油诗:“人在外,心在家,台下留下一枝花,有心回去看看她,部队纪律严,怎好开口去请假?”
乔峻岭在球队里是打中锋的,正在带球过人想突破上篮。营部的几个干事见了他的打油诗,比看他打篮球还有意思,教导员认得是乔营长龙飞凤舞般的字体,心下说:行啊伙计,还真有两把刷子。笑了笑,随即就把本子给他塞进衣兜里。没承想,在教导员看的同时,营部的几个干事通信员也都看到了。这样的隐秘趣事是话不传六耳的。一旦传开了就不胫而走,几乎是全营都知道乔营长“家中留有一枝花”的名句了。误解的只是他们都把台下理解为锅台的台了,而不知道台是望京台的台,更不知道“一枝花”盖红梅就住在“台下”的红土凹。
第二章 红盆逃生(12)
应该说这个恋人间的辞行约会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浪漫和奋不顾身,也没有什么海誓山盟,尽管是大冬天,身在红土凹红骨朵家的旧窑洞里,还是暖意融融的。红骨朵早已抱了一捆老爹编荆筐剩下的山木硬柴烧热了炕头,并把通红的一大堆木炭灰扒出来,一边暖屋子一边把洗净的红薯块焐在里边。
她只能用土炕火烤的红薯来招待即将踏上征程的心上人了。红骨朵找了两个用树根杈锯开的小三脚凳就地而坐,俩人相偎在炕火边上。窑洞里并没有掌灯。山荆棘条疙瘩烧出来的火灰既耐又旺,红亮的火光把窑洞顶上都映出了红光。烤得两个人手脚脸颊都滚烫。心当然也滚烫,但是越轨的事是再也不敢去办了,那是要负责任的。况且乔峻岭已经穿上了让人眼羡的绿军装,他要按解放军战士的纪律来约束自己了。
“咱们的事,怎么和老人们说哩?”红骨朵一边用火叉拨拉火灰,一边问峻岭。
峻岭挺踏实地说:“等几年吧,你还小。等我在部队上混出个人样来,再张罗就好开口了。”
“我们这边啥时都好说。我爹虽倔,只要理通了、气顺了,不会有大问题。就怕你娘那封建榆木疙瘩脑瓜。”
红骨朵十分自信,而且也真让她给不幸言中了。几年以后,乔峻岭在部队当上了团长,衣锦还乡,带着部队的证明信要和红骨朵完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