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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望“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你相信景旭的话么?”
“不。”方木收回心思,目视前方,干脆地答道,“他在说谎。”
“哦?”肖望不由得坐正了身子,“哪句?”
红灯变绿。方木发动汽车,“关于监控录像的事。”
“你的意思是……”肖望皱起眉头回忆着,“确实有人指使他关掉了视频监控设备?”
“对。”
“理由呢?”肖望试探着看看方木,“又是感觉?”
“不是。”方木笑笑,“当时我问他是否有人指使,他表现得十分不屑,这往往意味着质问是真实的。另外,不知你注意没有,当我问他当天是否真的没有监控录像的时候,他用力地揉了揉脖子。”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肖望想想,“这又代表什么呢?”
“人撒谎的时候会去摸脖子。”方木哼了一声,“这是最典型的表现。”
“呵呵。”肖望笑起来,“你小子够厉害!对了,据说要给老邢测谎,干脆你去算了。”
“我倒是想!”方木苦笑一下,情绪却骤然低落下来。测谎专家就要到了,也不知老邢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沈阳来的专家叫韩卫明,四十多岁,花白的头发,脸上沟壑纵横。与其说他像测谎专家,还不如说像混迹职场多年的老推销员。一下车,他就和前来迎接的边平来了个熊抱,又拍又打,显得十分亲热。
边平朝他身后望望,“一个人来的?助手呢?”
“甭提了,那小子回老家结婚去了。”韩卫明笑呵呵地说,“你们给我指派个人当助手得了。”
“没问题。”边平急忙拉过方木,“这是我们处里最棒的小伙子,就把他派给你吧。”
韩卫明笑着打量了一下方木,在那一瞬间,方木突然感到这貌似平庸的中年人一下子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双眼里,而那目光宛如X光一般,刹那间就将自己看了个通通透透。
“不错不错。”韩卫明拍了拍方木的肩膀,“挺机灵的——这几天就辛苦你了啊。”
方木回过神来,急忙回了句客套话:“我是跟着韩老师学习。”
韩卫明哈哈一笑,转身对边平说:“走吧,老伙计,请我吃顿好的。”
边平请客,方木作陪。所谓“吃顿好的”,原来是一顿四川火锅。按照韩卫明的话来讲,他就好这一口。席间,韩卫明兴致很高,拉着边平大声谈笑。无心吃喝的方木几次想谈谈案子的事,都不知如何开口。这顿饭直吃到晚上十点半,不胜酒力的韩卫明才提出回宾馆休息。回去的路上,方木埋怨边平为何不趁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说说案子,边平撇撇嘴说:“你真以为老韩喝多了?他心里清楚着呢。”他解开领口的扣子,呼吸中酒气很浓,“这老小子压根就不想给咱们机会,所以才一个劲儿地灌酒。”
方木不做声了,半晌,闷闷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边平看着窗外的夜景若有所思,“省里的专家也不少,你知道为什么请韩卫明来么?”
“嗯?”
“老韩为人耿直是出了名的。给老邢测谎,必须找一个不肯徇私的人。”边平看看一脸阴沉的方木,“不过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事实就是事实,而且,方木……”边平的语调骤然严肃起来,方木不由得转头看着他。“……作为警察,伸张正义是必要的,但我们也不能丧失立场。”
良久,方木才点点头,看似接受了边平的指点,其实他的内心更加纷乱。
老邢分明是被人陷害的,而在没有有利证据的情况下,法律却要给他严厉的制裁。
警察要保持忠诚,然而,要忠诚以对的是法律,还是良心?
果真如边平所说,韩卫明第二天闭门谢客,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案卷,选定测试房间和安装测试设备的工作统统交给边平和方木去做。第三天,方木早早去宾馆的餐厅等韩卫明,刚一进门,就看到韩卫明坐在桌前喝粥。韩卫明也立刻发现了方木,远远地挥手招呼他过来。
“吃了吗?”韩卫明拿出一张餐巾纸擦擦嘴,“这粥不错,尝尝?”
“我吃过了。”方木无心寒暄,“韩老师,测试方案怎么样了?”
“嗬,老边推荐的人果真有两下子。”韩卫明打着哈哈,“看不出你还挺内行。”
方木不禁苦笑。哪里是什么内行,都是这段时间恶补测谎技术的结果。他知道,测谎程序可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