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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岑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透明的结界拔地而起,绕开庭中繁花绿树,转眼挡住了殊月的去路。
结界上明光闪烁,仿佛挂着点点冷星,清岑站在他的身后,低声发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十天之内。”殊月脚步一顿,慢悠悠回答他的话:“不过这次伤及筋脉,父王会安排她闭关疗伤。”
言罢,殊月微眯了眼眸,发觉自己好像中了招。
他根本没打算和清岑说这些,更不想讲宁瑟需要闭关疗伤,但是那些话却蹦出了口,全然不受他的控制。
问题想必出在结界上。
这种诱使别人说出实话的结界,殊月也是生平第一次见,他侧身望向清岑,坦然开口道:“宁瑟还没有三千岁,在我们凤凰族里,她只能算刚成年,倘若放到人界,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我知道她年纪小。”清岑半靠着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淡声如自言自语道:“心思也简单。”
“所以才会不知天高地厚,追你追到蛮荒北漠。”殊月定定将他看着,眸中幽光昏暗难辨,“她胡闹也就罢了,你作为天兵主将,也能任由她胡闹?”
话中怒意横生,似乎将宁瑟的现状完全归咎到了清岑身上。
两只山雀被这话吓了一跳,蜷着爪子互相靠的更紧,也不敢抬头往殊月的方向看,更不敢在此时叫出声来。
梧桐树参天拔云,迎着星光拂落碧影,清岑脸上神色不改,缓缓道了一句:“她从不无理取闹。”
而后又说:“在北漠也很乖。”
殊月听完这番话,冷笑更甚道:“我妹妹到底是乖成了什么样,才能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筋脉损伤一半,高烧久治不退,闭关百年也不一定能痊愈。”
此话一出,四下陷入长久的沉静。
自打第一次碰面以来,殊月从未见清岑变过脸色,他总是一副淡定非常的样子,似乎山河动荡也不是什么大事,似乎天塌地裂也不用在意,而今,殊月终于从清岑的眼中看出分崩离析的意思,他觉得很解气。
“闭关百年,”清岑静立树下,风度翩然如旧,他的目光落在殿前台阶上,似乎想就此闯入寝宫,“为何要这么久?”
殊月勾唇一笑,即刻打断他的话:“实在抱歉,让殿下失望了,我们凤凰族的小公主一向娇气,不比龙族身强体壮。”
话锋一转,他又伸手指向庭外,“殿下若想离开,恕我们不再远送。”
言下之意,是要赶清岑走了。
宫墙边灯火明耀,夜蝶在草丛中穿梭,当下正值万籁俱静的子时,殿内红木华门却倏然打开,奕和仙帝手握一块玉佩,脚步沉缓地从白玉石阶上走了下来。
“这是你之前送给宁瑟的玉佩。”奕和仙帝将那玉佩递到清岑手中,表面看来依然稳如泰山,其实心里已有惊涛骇浪,恨不得那浪涛能一把浇在清岑脸上,让这小子滚得越远越好。
“在陌凉云洲时,你同我们说过,这玉佩是上一任天君送给儿媳妇的传家宝。”奕和仙帝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说来也是我女儿没出息,她把这块玉佩拴在了腰带上,也不知道每天看多少遍,大概是没见过这么珍稀的玉佩。”
殊月笑了一声,适时接话道:“烦请天君殿下另找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让这块珍稀的玉佩有个更好的主人。”
清岑并未伸手去接,仿佛那玉佩不是他的东西。
奕和仙帝松开了手,清岑仍然没打算接,那玉佩便掉在了地上,庭中草丛遍布鹅卵石,随着铿然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成了两半。
“坦白的说,这些事都与你无关。”奕和仙帝道:“宁瑟自己跑去了蛮荒北漠,不知好歹纠缠了你几个月,她如今落到这般田地,都是自作自受。”
清岑原本在弯腰捡玉佩,听见奕和仙帝的话,修长的手指蓦地一顿。
他心想奕和仙帝是未来的岳父,在未来岳父的面前,总不能表现得很强势,于是没有出声反驳。
手中玉佩完好无损,倒是那块撞到玉佩的鹅卵石,不幸碎成了两半。
奕和仙帝见清岑没有说话,对他的安静感到满意,接着又道:“你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给我们,是做了什么打算?宁瑟两个月前就开始生病,这一点你兴许并不知道,你既然对她有意,为何连续两个月不理不睬,别同我说公务繁忙,我在上古沙场领兵除魔时,你还没有出生。”
“还能有什么原因?”殊月侧过了脸,跟着附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