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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敏微微一呆:“女子?”那人竟不是男子?竟是女子?
“是啊,”太子拍了拍他的肩:“太傅一定想不到那人是谁,正是皇祖母面前的红人,今年刚回京的弘安郡主。”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太子不知道自己的一席话给柳敏带来了怎样的振动。弘安郡主蒋阮,柳敏自然是知道的。当日太后回京那日,少女一身红衣,艳倾天下,容颜绝色,风姿天成。柳敏也记得那个画面,事实上,那还不是他第一次见过蒋阮,三年前的宫宴上,他也是见过蒋阮站在厅中,挺直脊梁不卑不亢的拒了陈贵妃的指婚。当他一朝成为状元郎,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也曾听过蒋家嫡女的凄惨身世。可是,可是他未曾想到,那个女子,就是被他引为知己的神秘人!
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柳敏说不清自己心中如今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有些发涩,又觉得震惊。那个满腹经纶,与自己心意颇为想通的人竟是个女子,竟然与他隔得如此之近。
太子调侃道:“太傅这是什么神情?莫非是被弘安郡主的墨宝所折服,本宫一直想着,世上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打动太傅,如今看来,只要是字儿写的不错的都能入太傅的眼。太傅可是对弘安郡主有了倾慕之心,不若本宫向母后提上一句,给你们赐婚可好?”
若是平日里,柳敏必然会为太子这番吊儿郎当的话所愤怒,可今日震惊大过其他,他竟也没心思去分辨太子话中的意思了,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见柳敏如此,太子便只道是文痴见着好看的墨宝不自觉的想要多看几眼罢了,便道:“算了,本宫也不与你说了,太傅你既然是本宫的先生,本宫也好意提醒你一句,若是心仪弘安郡主,最好早些下手,本宫的那些个兄弟,可是对弘安郡主虎视眈眈呐。这副字迹太傅既然如此喜欢,本宫就做个顺水人情,将它送与你好了。”说罢,扔下尚在发呆的柳敏,大笑着出门去了。
……
蒋阮回到慈宁宫,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有些乏了,天竺和杨姑姑在一处,蒋阮带着露珠准备去御花园里逛一逛,才方走到花园处,便听得一个有些激动的声音:“弘安郡主留步!”
蒋阮一怔,回过头去,不远处,年轻男子一身青衣,洁净孤傲,与其说是朝廷新贵,不若说他看上去更像个普通的读书人。
柳敏见她回头,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往前走了几步,又恪守读书人的礼仪,与蒋阮保持着安全距离。他看着蒋阮,道:“昔闻圣人以礼治国,国盛,后圣人去,国衰。是以以礼治国为正道。然,又人曰:礼虽好,难束于民,唯以法约,天下循迹,当太平盛世。吾一痴儿,百思不得其解,原为君祥耳。”
这话正是当初神秘人第一次来信时,上头的问题,也正是那一句看似不经意的提问,改变了柳敏一生的命运。
蒋阮淡淡一笑,注视着面前的青年。他果然如上一世一般官拜一品,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只是这一世,少了其中的是非与坎坷,一路平步青云。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柳敏为人正直,又有真才实学,帝王之下最是青睐这样的人才。她还了个礼,客气又疏离道:“柳太傅,这个问题,你似乎问错了人。”
柳敏盯着面前浅笑的女子,自从知道那人是女子之后,他心中就无比复杂,便是这一刻,蒋阮的表情没有不解,只有坦荡和从容,虽是不动声色的拒绝了他的问话,但是柳敏知道,是她,那个人就是蒋阮没错了。
他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蒋阮,譬如当初她是怎么知道殿试的题目的,又为什么要帮助他?更为什么从那以后就消失在自己眼前,若非今日太子无意中拿出那副墨宝,他说不定会永远蒙在鼓里,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自己与那知己相隔的如此之近。
蒋阮看他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道:“柳太傅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本郡主就先告辞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开,不曾想方一转身,便觉得手臂一紧,竟是柳敏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露珠大惊,忙左顾右盼,好在此时御花园这一处没有旁的人。露珠焦急道:“你这人怎生这般无礼,快些放开我们家姑娘。”
柳敏却是执意的不松手,看着蒋阮疑惑的眼睛,终于哑着嗓子问道:“是……。你么?”
那答案分明是显而易见的,蒋阮道:“是我。”
柳敏眼中又是有东西微微闪过,他短促的喘了口气,坚定地问道:“为何帮我?”
为何帮他?难不成要说是因为上一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