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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诉伸手捂住了嘴,顿时明白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虽早已成了鬼魂,却从来没到过地狱。
地狱在地府的管辖内,在地府中,除非是办错了大事的鬼差才会被调派到地狱来,据说在地狱当差的鬼,不出三日便会丧失喜怒哀乐。姜青诉听过,可此刻亲眼见到,心里还是忍不住翻滚着恶意。
那名被拔了舌的女子恐怕是因为太痛,嘴上的舌头一直不断,身下又流出了鲜红的液体,姜青诉看着她的腹部逐渐憋下去,像是一肚子血水被排出来了。
腥臭味缠绕在鼻尖,她闭上眼睛撇过头,拍着单邪的肩膀,低声道:“您慢慢看。”
然后转身,顺着来时的方向一步步朝外走。
边走还边捂着肚子,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感。
也不知何时走出了那一处,等到周围的雾气散尽,姜青诉已到了奈何桥边了,今日过忘川河的有不少人,由鬼差领着,生前为善的从桥上走,其余的都得乘船。
桥上仅有两三人,姜青诉瞥了一眼,正好瞧见站在桥中央的女子,她有些孱弱,穿的是上好的绸缎,眼神中带着几丝空洞,直直看向了这边。
第5章 点梅灯:二
姜青诉是阴司,无令牌不可过奈何桥,于是只在桥的这边停留片刻,心想恐怕是那名女子留恋尘世,故而不愿急着离去,总之不论如何,她今日是要投胎的。
无什么好看的,姜青诉便转身欲走,回到十方殿时,沈长释换了个小椅子靠,一边写写画画一边抖脚,见到她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朝她咧嘴笑。
“好看吗?”
这话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姜青诉瞥向他,又坐在了门槛上:“单邪每日都去地狱监察?”
沈长释连忙抬手要捂住她的嘴巴,被姜青诉一手拍开。
“除了阎王,无人可直呼无常大人名讳!”
“怕什么?他又不在这儿,地狱里的那些恶鬼的叫声还听不够?”
沈长释连忙摆手:“不论在哪儿,只要他想,没他听不见的。”
姜青诉挑眉:“这么厉害?”
沈长释摊手:“原比你想的要厉害就是了。”
姜青诉点头,沈长释扯开话题:“你今日跟去不过个把时辰就回来了,恐怕只跟着到了第一层吧?”
姜青诉叹了口气:“没办法,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可最见不得血,这几年在地府多少磨砺了些,但那地方的血实在太多,再待下去我怕吐了无常大人一身。”
沈长释还有些得意:“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可是跟着下了三层才没忍住跑出来的。来我们十方殿比不上阎王殿与其他阴司府,没那么多杂事要办,白大人还是早些习惯的好。”
姜青诉一听就连沈长释也跟到了第三层,自己不过才见到拔舌就没忍住,今后在十方殿办的事儿,保不齐比这恶心多少倍,总不能每次都逃了。
打定了注意,次日定要跟着单邪,再怎么也要将沈长释给比下去。
次日一早,单邪开门时又看见了那张脸,还是那身青衣,穿着打扮跟男人似的,抬头朝他露出一笑。
这回姜青诉有些本事了,跟到了第四层,碰到的还是昨日被拔舌的女子,疯疯癫癫地被人拖到了第一层去。第四层为孽镜地狱,生前的罪恶在这儿一照就全出来了,该入地狱受罚的,谁也逃不了。
可到第五层烟雾缭绕,看见满是蒸笼后,姜青诉便有不好的预感。果然看见有一盖子打开,白烟散尽,一人全身浮肿□□地躺在了蒸笼里,浑身上下的血都被蒸出了皮肤,腥臭的酸味儿在空中流散。
姜青诉没忍住,捂着口鼻,拍了拍单邪的肩膀转身便跑了。
这一跑出来,又是奈何桥,她扶着奈何桥的桥墩慢慢坐下,拿袖子给自己扇了会儿风,今日过河的不多,摆渡的瞧见了她,将船停靠在岸,对她笑了笑。
“姜大人……不不,瞧我这嘴,白大人怎么连着两日都到我这儿来了?”
姜青诉指着一个方向,手抖了抖,嘴里还说不出话来,心里想着,以后恐怕只要是白面儿蒸出来的东西,她都不敢碰了。
摆渡的往那个方向瞧去,顿时了然,肩膀笑得抖了起来:“白大人已经不错啦,刚上任便能跟着无常大人去地狱里转,比起上一任白大人好多了。”
“怎么说?”
摆渡的摸了摸胡子:“我记得是两百多年前,上一任白大人跟在无常大人身后十日,每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