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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太婆急道,“傻丫头!你怎么连自己女儿都不认得了?这是芳姐儿啊,明年六月二十,就要满七岁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夏氏嘴巴瘪了瘪,又想哭了,“我,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就只记得那天跟着大嫂去辛府做客,掉到湖里……”
宁守信脸色一沉,“就算不是她做的,可她这样疯疯癫癫,连女儿都不认得,便是说她身有恶疾,也不算为过吧?”
“不!”宁怀璧看看妻子,再望着他道,“夏氏身有恶疾是一回事,但说她刻意谋害庶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三叔不是怕我落下坏名声吗?那这么重要的事情怎能不查清?正好辛氏你也在,你倒是说说,到底是谁,亲眼看见了夏氏捂死小哥儿?”
辛姨娘浑身一震,然后又用那种哀怨的,盈满泪水的明媚双眼看着他。
“二爷这是疑心我么?可我难道会为了陷害二奶奶,就去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我知道,二爷是个重情之人,跟二奶奶结发多年,恩深义重。可难道在你心里,卑妾就是个恶毒到连亲生儿子也不放过的坏女人?”
可宁四娘此时也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辛姨娘,大家不是疑心你,只是事发当日,我询问夏氏时,她撞墙之前还说发誓自己并没有加害过小哥儿。而下人们也只说夏氏来看过小哥儿之后,发现小哥儿差点被闷死。可在夏氏离开之后,还有没有人进去过?你再仔细想想。”
辛姨娘委屈得拿帕子捂着脸直哭,“没有啊!二奶奶走了之后,是我和丫鬟碧水第一个进去的。因快出月子了,身上脏得难受,才让她扶我去净房擦擦。谁知,谁知一回来就出事了……我也知道二奶奶平素为人老实,并没有坏心眼,可,可……”
她喉头哽咽,似是说不下去了。
宁守信不忍道,“辛家出身名门,辛姨娘虽委身为妾,却也是大户嫡女,她怎么可能说谎?”
但半天没吭声的夏家大舅,夏明启却忽地接过话道,“没人说辛姨娘撒谎。但此时是不是也能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并没有人亲眼看到我妹妹行凶?就算是官府审案,也要个人证物证。既然没有,那又凭什么给我妹妹定罪?”
说得好!
宁芳几乎要给这大舅舅拍巴掌叫好,宁守信却是怒了,“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我们宁家处处退让,难道你还得寸进尺,要跟我们宁家上公堂?”
“不敢。”夏明启先低头认了个错,才点出重点,“但比起主母毒杀庶子,进而休妻,还是因为其他意外令得小主子出事,说出去好听?”
宁守信一下愣住了,半晌才冷声道,“没想到夏大爷倒是生就一副好口才,怪不得这么会做生意。”
夏明启想说什么,却见夏太公冲他摆了摆手,然后老太公望着宁守信道,“三老太爷勿怪,我这儿子说话不中听,您别跟他一般计较。不过不管宁家要不要跟夏家断了这门姻亲,但大家都不想影响到我这女婿的前程,不是么?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和方能万事兴。我不是想说我女儿有多好,但她毕竟替公公服过三年孝期,也跟着女婿捱了十年的苦日子。如今女婿出息了,就把她休了,就算是我女儿撞成了傻子,可这样传出去好听么?会不会又有人说闲话?”
看着宁守信脸上依旧不悦的神色,夏太公再看看一脸懵然的女儿,咬牙道,“哪怕,我这女儿做不好一个官家太太,可比起休了她,还是把她搁在乡下一辈子,哪个听上去更仁义?”
宁守信一哽,忽地发现比起“耿直”的夏大舅,这连头发都白了夏太公才更难对付。
可他话糙理不糙,当官之人最要紧的是什么?
名声!
不管夏氏怎样被休,总不是件光彩的事,可若是按夏太公所说来做,岂不是坏事变好事?白替宁怀璧多挣了有仁有义,善待糟糠之妻的好名声?二姐儿挥一挥小手帕:客官,不留个言么?不点个赞么?合理的提个意见,拍个板砖也行啊!人参公鸡就算了,二姐儿玻璃心,虚不受补呢!
第11章福星
仁义二字一出,不说宁守信再度犹豫,连辛姨娘也愣住了。
她垂下眼眸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忽地冲着宁守信叩首道,“三老太爷,此事全因卑妾没照顾好孩子,真不怪二奶奶……无论如何,还是二爷的前程要紧!”
宁守信颇为动容。
这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瞧瞧,多懂事?哪象那个夏氏,瞧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宁珂见此,才又上前劝道,“三伯,方才亲家老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