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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绕过中庭,来到了一个叫“雪同园”的地方,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他直觉这字定出于火凛天之手,原因无他,这世上再无第二个人能在字中写得出这般霸气和狂放。
像是受到蛊惑,他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匾额上的字,雪同园、雪同园,他的意思是要自己与谁同呢?以他的性子,怕不是要与他一同……
一同偏执呢?还是一同狂猖?
“我自己进去就好,你退下吧!”雪松一摆手,那个男丁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他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冷香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看来火凛天对他倒知之甚详,连他最爱的寒玉松的松香全都准备好了。
该说他心细呢?还是他想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呢?
既来知,则安之。如果火凛天对他真有任何企图,那大厅中的水云香早够他死过八遍十遍的了。一思及此,他便放宽心胸,不多犹疑的走了进去。
这入了眼的一片雪白,倒教刚刚看得全是黑黑发灰的雪松有一刹那的心悸,他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真如他所说的,只是请他来作客?
突然,雪松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问:“是谁?”
一个飞身,他以极快的手法掀开了用羽柔云绸制成的床帐,却立刻放了手,脸上升起一片徘红,跟着脚下踉跄的退了好几步。
“你这是做什么?”深吸口气,稳下心神后他才开口说。
“年少爷点了紫衣,紫衣就是你的人。”云帐轻掀,紫衣也不管这时节仍是寒气袭人,就这样光裸着身子走了出来。
“把衣服穿上。”雪松礼貌的将眼光调开。
“年少爷是不满意紫衣是个残废?主人说您若不满意,紫衣便以死谢罪。”紫衣脸上仍无一丝表情,但反手已往自己的天灵盖打去。
雪松一个箭步上前,擒住紫衣欲自我了结的柔夷。
“你这是做什么!我有说我不满意你吗?”
“主人……”
“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你刚刚不也说你是我的人了吗?既是我的人,就该只听我的话,我叫你把衣服穿上就穿上,天寒地冻的,迟早会冻着了。”雪松嘴上是叱责的言语,可手上却极温柔的将被风解了下来,轻轻的覆在紫衣的身上。
“年少爷……”紫衣一脸的不能理解。她三岁的时候被人弃在火云堡的门口,被火凛天收留之后,除了服从命令之外,她没有一点存在的价值。
可为了什么这如玉般雕琢的男人要对她这么好?
“女孩子家的身体不可以随随便便让人家看到的,知道吗?”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身为女儿身是上天的恩赐,你要懂得尊重自己,别人才会尊重你!”雪松一看紫衣已不再有寻死之心,便放开她。
“年少爷…”
“既然你是这火云堡里唯一属于我的人,就别再叫我年少爷了,叫我雪松好了。”雪松难得的对女子微微一笑。
他一向不喜对女人微笑,可不知怎么的,这个女孩强作的冷漠,总让他想起那嫁与雷翔宇的大妹,年寒竹。不知道她嫁过去生活可好?
寒竹呵!他美丽又清冷的妹子。雷翔宇可是个风流浪子,选这样的男人嫁,会很累的。
“雪松少爷,你在想什么?”紫衣是改了口,但仍不忘在雪松的名字后加上少爷二字。
“没的事,你去把衣服穿好,迟了伤了风就不好,我先出去走走。”雪松转身借口走出门,好让紫衣有时间更衣。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合礼教,虽火云堡本就是个无礼教可言的地方,但,从小饱读诗书的雪松心上自有一把尺。
紫衣望着雪松飘然远去的身影,有一种热辣辣的感觉从鼻腔中酸酸涩涩冲上眼底,她缓缓的伸手感觉颊上的湿润……
这是泪吗?若不是泪,这眼中不停落下,怎么拭也拭不干的水珠又是什么呢?
雪松避开了和紫衣的独处,信步走到后园,静静的让寒夜中的冷意浸入他的身子,一分一分的封闭他的心。
他不该对紫衣这般温柔的!他一向明白自己的温柔会对女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可是紫衣那傲然的冷漠,每每勾起他对寒竹那种心疼的感觉。
他是个不能有情爱之人,看来他该更小心才是。
抬头望月,月笑人痴。这月已看过古今往来,这天下荒诞的事也看得不少,当是不会笑人痴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