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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哆嗦,隐隐猜到了真相。
“哀家不甚明了,王大人是说张府里有人要害皇后?”
“回太皇太后,正是如此。臣记得当日,张二小姐曾扑倒在管家身上。”
“不,不!太皇太后,那只是个意外!臣女当日为救姐姐身受巨毒,本就虚弱,加之恼于府内竟有奸细,气急攻心,才站不稳脚的!”韵婷挺着大肚子强跪到了地上,“若非李神医,臣女命已归西!皇后娘娘,姐姐也可以作证!”
我深吸一口气,垂下了眼帘。
“臣还找到了妖僧继晓的徒弟和几名被废的护国法师,证明张府内却有人被其收买,而苗疆四蛊,便是接洽之人!”
“可那四个妖人已死,并无对证!许是张府内其他人经不起诱惑,如何证明,证明是……”太皇太后扫了眼跪地痛哭的大腹女人,没了下话。
“臣在张府内调查得知,娘娘大婚前日,曾喝下张二小姐亲手熬制的‘如意汤’,而沧州府并无此风俗!”
“不过是一碗汤而已,况且饮尽了,无据可查,王大人不要无中生有才是!”
我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真相永远比事实更具震撼。可惜,不,我该庆幸,证人、证据都没有了,否则,张氏九族,必死无疑。
眼中酸涩,亲情于我,为何终是遥不可及?
王啸云刚要开口,被另一个纠结的声音打断,“罪臣有证据!”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殿外双眼通红,身负荆棘的身影——张鹤龄?他疯了吗?
张鹤龄沉稳走入殿内,双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瓷碗,“这就是皇后娘娘当日喝下‘如意汤’的瓷碗,时过四年,仍有残渣依附,罪臣相信,李神医必能从中找到证据!”
韵婷尖叫一声,大惊失色,撕心裂肺的大吼着“为什么”,那张天仙下凡般的如花美颜瞬间爬满了极度的恐惧……
我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再也听不到世间喧哗,泪花纷飞,无助的向后倒去,最后的记忆,是那个带着淡淡麝香的温暖怀抱……
苍天啊,我何罪之有?为何要如此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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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哀伤,张鹤龄亲眼看着两个姐姐昏厥过去。他毅然决然抛下晕死太皇太后脚边的女人,扑向了皇帝怀中面色惨白的“亲姐姐”。
“晗姐,晗姐!不要吓弟弟啊!二姐鬼迷心窍,同室操戈,害了晗姐一生!我们张家对不起你啊,晗姐!醒醒啊,求求你醒醒……”
……
张鹤龄抹着眼泪,在众人的搀扶下,勉强走出了坤宁宫。夕阳在他憔悴的脸上投下一道暗影,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笑意,一闪而过。
半日前,张府——
张鹤龄偶然在金氏房外,听到了金氏对弟弟张延龄的炫耀,心中一凛,大难临头啊!忙冲了进去,审时度势,晓以大义……
金氏一惊,脸色大变,打翻了手中的茶盏。
“糊涂!大娘,您和姐姐好生糊涂!竟然纵容姐姐谋害晗姐!眼下皇上已不再信任张家,派人暗中调查您不是不知,怎能放任姐姐一再胡闹?鬼迷心窍啊!难道您以为逼走了晗姐,皇上就会为了孩子接受姐姐?若真如此,早在姐姐被宠幸后,皇上便会下旨册封了!”
“鹤龄,鹤龄,那你说该如何是好?”金氏颤抖着抓住张鹤龄的双臂。
张鹤龄眉头紧蹙,“我是万万没料到,姐姐竟对皇上痴迷到不惜向晗姐下蛊的程度!此事揭穿,我张氏一族,绝无生路!”
“我,我即刻入宫阻止你姐姐做傻事!”
“大娘,您挡得住姐姐,挡得住一心为姐姐撑腰的太皇太后吗?”
“那,那该如何是好?”金氏嚎啕大哭,她只想成全亲生女儿的一片痴心,并无恶意。
“大娘,此事定要守口如瓶,瞒住爹爹,我亲自入宫一趟,或许有所转圜。”
金氏唯唯诺诺的点着头,此时,她眼中只有眸深似海的张鹤龄,她从不知道,这个儿子如此陌生。
“哥,你要去哪?姐姐一意孤行,惹出了麻烦,你此一入宫,谨慎有去无回!”张延龄也知事态危急,不想失去了姐姐又没了哥哥,毕竟是同宗骨肉,血浓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