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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远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福全,笑道:“你这张嘴呦!”
“公子,我就是看不惯您向来都太过自谦”福全撅嘴瞥了薛承远一眼,又接著道:“公子您的医术就是来日统领皇城内的所有御医,我看也是绰绰有余。”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薛承远站起身,轻敲了福全的脑壳一记,几步走到庭院之内舒活筋骨,道:“咱们初来乍到,加上身份有碍,还是低调行事好些。来玄仁的路上时,我看从江岸向北而来的灾民确有不少。这样,你去堂口挂副告示,就说这里可以免费诊病,让初到玄仁却无钱医治的人,尽可过来。”
福全小跑过来,不解的道:“世子,咱们急需钱度日,这样……?”
皇家後裔身上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与心性,根本是他人可望而不可企及的。薛承远虽然落魄至此,身著极为朴素的长衣、毫无修饰,却无损那份从始至终的气定神闲和淡泊高华的内心。福全跟了薛承远这麽久,即使再最艰难的时候,也从未见过主子慌张惊恐、方寸大乱。
薛承远踱了两步,抬头看著宅院之上的和煦日光,吸了口气,淡淡地道:“人生在世,不为良相,愿为良医。医者济世救人本是分内之事,又怎能太过计较一时钱财上的得失?”
“也是,好在余下的银两还能撑个半月有余”福全点头道,想想这些年来薛承远总是不断的为人看病医治,却很少收取银两,他早习以为常了。
其实自从离开沅西王府,福全早就对这种大富大贵的日子没有指望了。唯一期待的,就是能看著薛承远过上真正富足安定的日子,不必再颠簸流亡。
念头一转,福全眨眼笑道:“其实世子,我相信您很快一定能名扬玄仁的”,话语中自信满满。
“是麽?”薛承远心中有数,还是转身逗他道。
“嗯”福全狠狠的点头,脸上的表情即感慨又欣喜:“公子,能陪在您身旁张罗这家医馆,真是福全的幸事,也算是福全前世积德了。”
“你这张小嘴,是越来越会说了”薛承远呵呵一笑,又走屋里拿起书卷,在椅中坐下,不由想起了还在古潍旧友那里寄放的众多书卷,“福全啊,记得明日请许正公派人将遗留在古潍的书卷都运来。”
“知道了,公子,您最惦记的永远是您的那些宝贝书!”福全在院中高声回道。
是麽?薛承远的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书卷上,睁睁眼,细想道:也是,这一生,除了书卷,还有什麽人会值得我惦念麽?罢了……
月华如炽 15(美强生子)
第十五章
第二天,告示刚刚张贴出去,便陆陆续续上门来了许多等待医治的平民,偌大的院子登时变得狭促拥挤起来。
福全带著两个小童里里外外招呼来客,忙的不亦乐乎,薛承远则坐在正厅内不停的诊断开方。
许多病人并不难治,不过是因为流离失所而染上些常见的病症。就算是有疑难杂症,以薛承远的习医多年的功底而言,也是手到擒来。
就这样,城南一位沅姓的大夫医术高超,并且治病分文不取的美名很快在玄仁传播开来。
医馆开张不过十余天,便开始有大户人家登门到访,愿付重金请薛承远出诊。这样的请求却均被薛承远婉言谢绝,开出了拒不出诊的答复。
一则以沅西人现今的处境而言,薛承远实则不愿招惹事端,牵连其它人;二则普救百姓,行医济世是薛承远向来心中所求,实在难以随意屈尊迁就一些个达官贵族。
到访者吃过闭门羹之後,此人生性孤僻古怪的名声,便同先前的美誉一同流传了出去。
半个多月的时日,一闪而过。
薛承远带著福全在玄仁就这样安顿下来,而那支曾经狭路相逢的肃图队伍,也正巧将所派任务完成,取道宣澜州後顺利返回京城。
玄仁的冬日午後,极为严寒,石板铺成了大道上,处处结满了晶莹坚硬的冰茬,来往大多行人都带著皮帽,身著厚厚的御寒冬衣。
城西静岳堂的校场门前,此时正站著几位手牵高大骏马,英武飒爽的男子,那领头之人便是公良飞郇。
静待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後,才从堂口正门走出了一位头戴金冠,披著一袭白色狐裘,身材高挺消瘦,容貌极为英俊雅致的男人。
“臣,参见王爷”公良飞郇见到所来之人,立即下跪行礼道。
“参见王爷”身後的随从也跟著跪了下来。
慕容定祯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平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