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页)
把吴霞和侯玉花都找了来,让她俩帮忙销货。
她俩干得还都不错,吴霞买了一辆大货车,自己不发货,带着小玉从中国人的公司拿货跑外地批发市场,什么德国边境、奥地利边境、波兰、匈牙利哪儿都跑,拼缝儿,还真赚了不少钱。侯玉花还是一个人,干不了吴霞那样的活儿,就在一家超市门口练了个小摊儿,也是从中国人的公司拿货去卖,生意也过得去。
因为是汪虹的朋友,我给她们的价儿都极低,她们都挺高兴,尤其是侯玉花,积极性空前高涨。我们没少给她送货,她也勤来结账。
有一天下午,她坐吴霞的车一块儿来了。那时我们住着一大HOUSE,两层,有十一间房子,还有一个能停三辆车的院子和一个一千多平米的花园。我和余阳正在楼上说话,听见她们三个在下面客厅里嘻嘻哈哈地笑,也不知乐什么呢。等我和余阳下楼,这姐儿仨已经在厨房做起了饭。
吃罢饭告辞,汪虹送她们出去,还听见吴霞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嘱咐:“别忘了啊!”
汪虹回答:“忘不了,你们放心吧。”
我问汪虹:“干嘛呢找你?”
汪虹说:“没啥事儿,侯玉花让我帮她找个男人。”
对这样的事情我们已经毫不惊奇,不管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在布拉格都很难单独生存。不要说开大车跑外地这样的大活儿,就是练个小摊儿一个人也很困难——不说需要勤去批发市场找货,厕所总要上的吧?一个人就没办法。当然,两个男人或两个女人一块儿干也行,但几乎没有这样的情况——在难以言喻的寂寞和巨大的生存压力下,异性的抚慰就更显得重要。
在布拉格的中国人都是成双成对,但几乎没有一对是真正的夫妻。这种因为生存需要而临时结成的伴侣,华人社会称之为“傍肩儿”。这个名字起绝了,它极其形像地说明了两个人的关系:在路上肩并肩行走。“傍”当然有“依靠”的意思,但它绝不是国内盛行的那种“傍大款”的“傍”,这种“依靠”是互相的。
我有一位姓史的朋友,他到布拉格不久便有了一位小鸟倚人的傍肩儿,很漂亮的,在国内是一所中学的英语教师,姓潘。小潘已经结婚了,遇上出国大潮,不免心动。先是想让老公出来试试,但老公不肯,说按道理你先出来才对,你有英语呀。她想也对,便来到了布拉格。到了才知道千难万难,就跟史先生傍了肩儿。小潘后来跟我很要好,什么话都对我说。她说每天夜里就怕被电话铃惊醒——因为时差的关系,国内电话一般都在深夜或凌晨打来。遇到这种情况,她和史先生谁都不敢去接,她怕是史先生的太太,史先生怕是她的老公。俩人经常在黑暗中相拥着,任那铃声不屈不挠地响。
后来,史先生的太太来了,她们依然住在一起。当然,史先生的床上已经不是她了,她住在另一个房间里。由于习惯的原因,有时她仍然为史先生的饮食起居操心,史太太便有不悦表现出来。有一次史先生开车从外地回来,一进家便钻进了浴室,她忘了史太太已经来了,又去替他找干净的内衣裤,拿着就要往浴室走。史太太拦住她说:“潘老师,他和你过去的事我都知道,说真的,我要谢谢你对他的照顾。但以后,”她从小潘手中拿过史先生的内衣裤,“这样的事由我来做。”
以后小潘的丈夫也来了,四个人租了一套大房子,仍然在一块儿住——生意都在一起,分不开了。两对夫妇和和睦睦,过得也不错。
我还认识一对儿北京傍肩儿,男的叫王明,女的叫席倩倩,是汪虹的朋友。汪虹说这俩人以前可有钱了,席倩倩的衣服都是去巴黎买。
一个晚上,俩人正吃饭呢,有人摁门铃。一问,是熟人,便开了门。
王明被绑票。
绑匪开出五万美金的价码,并限定了日期——过期即撕票。
这可不是唬人,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席倩倩急得要死,他们不是没钱,有五万美金在银行存着,可那是以王明的名义存的,席倩倩取不出来。绑匪又不敢押着王明去银行,怕王明一喊让警察逮住。没辙儿了,席倩倩飞回中国,磕头祷告地找亲戚朋友借钱,一百一千地凑起来,再换成美金。硬凑了五万美金,在绑匪规定的时限内飞回布拉格,赎回了失魂落魄的王明。
布拉格的中国人没有不知道席倩倩此番壮举的。不就是一个傍肩儿吗?能有情有义至此,真算得上可歌可泣了!
俩人开始了相濡以沫的练摊儿生涯。
后来,席倩倩不可救药地迷上了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