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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端踏上前喝道:“小师弟,你以这等卑鄙手段对付师兄,莫说同门之谊,连光明磊落都已做不到。你既如此阴狠,莫怪我无义,先过了我的手再说!”他拔出腰间长剑向前刺去,剑法稳重翔实,果然造诣不凡。
秋渐浓边闪避边拔出离情剑招架,说道:“三师兄要跟我讲同门情谊?那好,我们便来细叙一下诸位师兄待我的情谊。自入师门,你们谁将我当作师弟,好生相待,指点一二?十四年前,谁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迫我离开师门?连师父冥诞祭日都不让我踏入师门。如今又是谁以性命相胁,要我交出无为录?这便是你们相待同门之谊?再说光明磊落,你们将这许多人擒来雪谷所为何事?在饮食中暗下千雪失魂散又算何等行径?现在倒言之凿凿地来跟我说什么道理,倒是奇怪得很。”
李端给他驳得无话可说,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不言不语地剑招连发。他本性其实并不如青冥子阴狠,也无青冥子称霸江湖的野心,只是他自来对师兄敬畏,从没去细想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如今给秋渐浓迫得说不出话,心中也隐隐觉得未免有些愧怍之意,手下剑招甚软弱无力。
秋渐浓趁他手下松懈,暗自透一口气,调匀了气息,心中想:“他们发现与赶来的速度如此迅捷,果然便是我预料的最差结果,如今除非天上掉下千雪失魂散的解药,否则绝对无幸。”他百忙间用余光瞥了一下千余武林人,见公孙二娘等人站在最前,面有忧色,韦不平也是关注殷切。他心中暗叹:“若是我当时坐视他的生死于不顾,倒也罢了。只是一念之差,得知大师兄此举,忍不住便起来看个究竟,这一趟插手,真不知是对是错。难道我还念着血缘之情,不愿他身遭不测?哼哼,恶人当真发不得善心,偶尔想要做一件好事便将自己置于险境,明知是危墙却要立足其下……死也活该。”他想到公孙二娘,又升起几许温馨之意:“黄泉路上与她相伴,也不致寂寞冷清,死便死了,也决不会有更遭的后果了。”他心中既将生死置之度外,剑招间便犀利起来,竟是不顾性命地一招快似一招,将他自创的一套逐浪剑法使得越加精妙,剑尖如在浪尖砥柱,看似浮游而不虚无,离情剑如一条游龙始终盘桓在李端的剑身之周,追逐其锋。
李端心中虚馁,给他迫得渐有些施展不开,攻势变为守势,秋渐浓的剑便由追逐浪尖转变为浪涛急剧而下,剑风狂暴起来。他这套剑法的精义便在于敌强我弱时随波逐流,敌弱我强时反攻力挫。青冥子见指尖血液由黑转红,便抬头看二人交战情势。他见李端狼狈起来,说道:“三师弟,你退下。”
李端闻言正是求之不得,抽身撤剑而退。他在门人弟子面前与比他晚入门二十年的师弟交手,竟落于下风,早已觉得颜面尽失,说不出的颓丧气沮。
青冥子走上前去,目光闪烁不明。半晌道:“看来我们非同门操戈不可了?”
“大师兄现在才说这句话,真是有些儿奇怪。你既知道我的个性,就应该明白我决不会交出无为录,也许你杀了我之后,倒有一分半分机会能找到无为录。至于你想一统中原武林之事,我也无法插手了。”
“倘若撇开无为录的事不谈,小师弟你是否仍要与所有同门为敌?”
青冥子的话倒令秋渐浓微一怔,随即心想:“他要无为录与一统江湖是两回事,现在他急于先收服这干江湖人,至于对付我的事可以慢慢再谈,只要我今日离开了,他将这些人留下,自然还会不择一切手段逼他们就范,这干人性命在他手中,说不定有许多人被逼得无可奈何时便同意就范,到那时他一手掌控了中原武林,再来跟我要无为录,嘿,我自然还是逃不掉,而且以我一人之力更无法与他对抗了。那时就算他得不到无为录也没什么,他已经这么高武功,又权倾武林,只要杀了我就无人与他作对。哼,这主意倒是挺不错的。”想到此处,他说道:“无为录与你要做的事的确无关,不过即使大师兄你让我离开我,我也不会就此离开。这些人我是要带走的,要是大师兄肯放手让我们离开,那就谢过了。但我看大师兄是不太可能放这许多人离开的。”
青冥子道:“小师弟是铁了心要与所有同门为敌了?愚兄只是不明白,以你的个性,不会如此多管闲事,何必为这些人冒险?你应该清楚,你只是一人而已。”他言下仍有意诱之意,不过却带了几分威胁口吻。
秋渐浓道:“从前我是不爱管人家的闲事,不过人偶尔也会做一些出位的事。我一时心血来潮,觉得这趟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