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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颤声低问:“你是谁?”
他并不答我,只加重了臂力。
我仿似在梦中,拼命挣扎,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我开始尖叫,因为罗裙之下,忽然传出一阵剧痛。直痛得我流下珠泪,却再也哭不出声,一下一下抽咽,直至身躯战栗不止。
我徒劳地挥舞着双手,用力地想要推开他的钳制,却被他绊住裙裾,根本无法抽身。情急之下,我顾不得罗裙之下传来的那撕心裂肺一(87book)般的撕裂之痛,费力捡起自个身(边的一只花瓶,狠命向(书)外砸去,只盼着有人能(87book)够借此听到,再前来救我。
只听见——耳畔果真传出一声惊天巨响以及连连的惊叫之声,随之,是一把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声,在我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
“秦姑娘,秦姑娘——”
秦姑娘?这个称呼是这么陌生,是在叫我么?
我呆呆地坐着,愣愣地看着她,一时竟想不起她是何人。身旁是摇曳的烛火,而我自个则是一头一脸的汗水,湿透了全身的衣物。
青石地上,并无半点瓷片碎裂的痕迹,可是我方才明明听见花瓶坠地的巨响,甚至还有崩裂的碎片四散飞溅,割破了我的肌肤。
看见我的迟疑,半跪于我对面的女子顿时哭将起来,轻轻推搡着我的肩背,口中殷殷唤着:“秦姑娘,你醒醒!”
我似醒非醒,似梦非梦,犹自蜷缩在床榻之上,弓着身子,颤栗如筛糠。
只见她一面哭,一面抱住我,口中叠声唤着:“秦姑娘,你醒醒,你快醒醒,我是灵儿啊……”
灵儿?
我一眨不眨地瞧着她,渐渐自睡梦中醒来,缓缓再环顾周遭,只见纱帐低垂,夜烛亮丽,自己此刻所置身的,并不是方才梦中的那一处所在。
这里虽然也有轩窗,却并非临水而建的水榭。
难道刚刚那一幕,竟真是一场噩梦?
我下意识地轻抚着自己的头顶,那里突然间传出一阵阵抽搐之痛,痛可钻心。如果是梦,为什么梦中的痛楚又如此清晰而真实?我伸出指尖,想要再去触方才罗裙之内被撕裂之处,方才那一刹,彼处的痛楚如此深切,怎可能是幻象?
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才刚触及肌肤,就被灵儿死拉住不放。
她惨呼着:“秦姑娘,你不要吓灵儿,云英姐姐就快回来了!”
一面说,一面低低饮泣,随着她的哭声,屋外值守的其他侍女一齐奔入内室,看见我和灵儿的形状,一个个俱是低头落泪,哭成一条声。
我恍然清醒,认出她来,不解地轻声问:“灵儿,哭什么?”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她们哭什么?且,哭得如此伤心。
话音甫落,一口鲜血猛的喷涌而出,随之,是心口处的喘息之声。敷儿渐渐醒转,原来,是因为我的不济,她们看得惊悚,故而才哭得如此悲戚。
一个纤细的身影轻轻迈入室内,始进入,屋内的哭声转瞬间乍止,那些侍女看见她,一个个,即刻噤了声。
我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认出是云英。一件素色的罗裙,眉目间依旧是清冷的淡意,冷声道:“都下去吧。”
听见她吩咐,所有人立刻齐齐退去,屋内,只剩下我与她两人。
她上前半步,俯下身,用丝绢拂去我脸上的汗意和唇畔的血丝,柔声道:“姑娘怎么了?”
我略略皱眉,低声道:“敷儿,做了梦。”
她似有些吃惊:“姑娘梦见了什么?”
我低下头,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腰带之下,罗衣轻分,俱是黏黏的汗意。低声道:“这里,好痛。还有,一个男子。”
云英的面色惨白,握着丝绢的手指渐渐用力,死死握着。
良久过后,她始落座,在我床前坐了下来,自袖中取出一个素白的纸卷,交予我手内。
“不过是一个梦,姑娘还是忘了吧。”
我并不答,真的只是梦么?敷儿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前尘,莫非大限将近,也开始渐渐忆起旧事?
但,方才那一幕,敷儿只觉得痛,丝毫想不起发生了什么变故。待还要再凝神细辨,怎奈咳喘不止,很快,便污了云英手中的丝帕。
云英一面为我抚平脊背,一面轻声抚慰道:“奴婢,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姑娘,燕王殿下就快回来了,姑娘……千万好生等着他。”语气,虽一如平常,但,言及最后一句时,她略微侧过小脸,不肯望我。
我怎会看不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