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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所料,年前,纸坊与钱庄结帐,那100大洋的事就露馅了,华春荣认得戴春风笔迹,上门追债来了。
现在戴春风哪来钱还债,便道歉不迭,解释道:“我本是想等赚了钱连本带息一起还的,可??”
华春荣道:“可什么?可你本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无赖,我却寄希望于你,还让你当学务委员!”
戴春风道:“华哥再信我一次,过一年半载,我一定还你。”
华春荣道:“我再也不会信你了,只要还钱,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登我的门!”
蓝氏在门后开的儿子与华春荣的话,知道儿子又闯祸了,流着泪,来到华春荣面前道:“华家亲戚,怪只怪我教养不好,养出这样的逆子,100块大洋对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实在是大数目,但债是债,我卖房卖地都要还你!”
华春荣见蓝氏如些紧决,又见戴家家徒四壁,这时,小藏宜从戴春风身上钻来餐着天真无瑕的眼睛看着他……健春荣本是侠义之士,极富同情心,一下动了恻隐之心,对蓝月喜道:“你们婆媳都是勤俭、贤慧之人,若苦苦相逼,实于心不忍。看你俩的面子,100块钱就算了,只是戴春风必须写一张《悔过书》放在我手中,若今后再做坏事,我断不留情,非打折他腿不可!”
蓝氏婆媳连连道谢。戴春风也感到轻松,而暗暗得意,说道:“这太好啦,一纸《悔过书》就抵100元,今后若有同样机会,若放弃才是傻瓜呢!
戴春风大笔一挥,很快写好《悔过书》递与华春荣,这一关就算过去了。
与杭州徐记柴店老板的“忠厚”相比,华春荣的“善良”又是一样好东西,戴春风想:世上多一引起忠厚、多一些善良的人,我的日子就好过啦!
蓝氏、毛氏对戴春风的不可教诲虽然倍感伤心,但如今树已成林,无法更改,只望他老老实实呆在家中,不再惹祸。
戴春风闲在家里,那本来铸就的里性日久后开始抬头,于是,每天去路口设一个赌摊,把在外面打流学会的各类赌术都搬出来,引人上钩。赢了钱就到硖口镇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玩玩女人。
没想,时间一久,几个赌徒因屡赌屡输,明白是戴春风暗于凶花招,便计划把戴春风用麻袋装起来,沉于江中……
也是戴春风命不该绝,这伙人鬼鬼祟祟商量时,他正在暗处偷听,登时全身凉了半截。
他知道这帮人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的,自己自从在外头打了几年混,家乡已没有了势力,只有一位未成年的北北戴去霖,他根本帮不了忙。
恰在此时,他已厌倦了家乡生活,早就想出去打流,这一去他不再像过去一样了,他有两个去处:一是上海杜月笙那里,一是戴季陶介绍的那位蒋中正处。
主意打定,先写了一张纸条留给母亲、妻子,说胆自己又要去外面闯世界,然后,趁全家睡熟之后,连夜逃出江山县,让那几个想整治他的赌徒赶个空。
这一次虽然有底气出门,但仍无更大的运气。首先,他根本不知道蒋中正具体是干什么的,更不知道他现在何方,因而无从投奔。他只好找到杜月笙。但杜月笙也是替人家找工,寄人篱下,虽不时仗义救济他几次,大多时候还得靠自己去外头“捞吃。”
慢慢,戴春风对杜月笙、黄金荣那一套把戏大庆倦起来,世事如云,无非是整天与社会上的流氓、小偷、瘪三、无赖、乞丐、盗匪、无业游僧娼妓等下九流混在一起,到处“白相”,如此鸡鸣狗盗,都上不了大场,若长此下去,将会堕落成这一类人。
此时,他听得上海有一闻人,姓王,名亚樵。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杜月笙和黄金荣的一次偶尔谈话。黄金荣说:“阿三,最近王亚樵的人有没有来过新世界游乐场?”杜月笙道:“没有。”黄金荣道:“在上海,其他帮坐没必要理睬,唯有王亚樵的人来了,你一定得好好招待,免费让他们玩,挑最漂亮的女人给他们快活。”杜月笙道:“阿三知了。”
当时,戴春风好生奇怪,暗忖:王亚樵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黄鑫荣都如此怕他?
带着这个总是他向常和他玩耍的小瘪三打听,终于知道了王亚樵是何许人也。
王亚樵,字九光,名王鼎,别名王擎宇,安徽合肥人,生于1887年。父亲王荫堂是中草药朗中,在合肥开了诊所,因诊所规模大,救活的人多,死的人也不少,于是灵机一动,又邢间棺材店,一边救人活,一边盼人死。王亚樵为王荫堂长子,下有弟妹三个,早年攻读经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