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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不错,疏林之中,没有怪物出现,远处那两头猪婆龙,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可能是觅食去了。
这一夜,她感到像是过了一万年。
天色破晓,四面异声渐敛,天明之后,万籁俱寂。那两头猪婆龙,在五更时叫了五声,回到池中埋头大睡。
她背着鼋肉,开始找出路,事实极为残酷,根本没有可以安全脱身之地,四面八方如不是可活埋人的泥沼,便是盘踞着奇形怪状的怪物爬虫绝域。
过了一天又一天,她疯狂地找出路,好几次几乎做了怪兽的点心。有一次,在正南沼地碰上了那条大黄蛇,要不是她跑得快逃回疏林,几乎被蛇所追及吞下腹中,也有好几次陷入泥沼之中,要不是她小心谨慎,也将没顶在泥淖之内。
在她的西南方向里余,距河滨仅有半里地,庄小妹也正在上天无路,陷身绝境之中,庄小妹功力比碧瑶高,稍为幸运,排除万难,也到了一座疏林中。这鬼洲之中,共有三处疏林,乃是龙窟,分别盘踞着三对猪婆龙,在龙窟附近,任何兽类皆不敢胡来,生物界的大自然规律,似乎甚为秘奥,洲中这三处地方,算得是静宁之区。
庄小妹没有鼋肉果腹,她杀巨鳄充饥,肉腥膻不堪人口,但她不敢不吃。
五天过去了,第六天的午刻也过去了.
这些日子中,两位姑娘不仅身躯在受痛苦的煎熬,精神也将临崩溃的边缘,死去的爱人(她们认为君珂已死)的形影,不时在眼前涌现,前情往事,不断在脑中萦回。为爱人报仇的大事未成,今后生死难料,不仅报仇无望,而且永远看不到亲人的音容笑貌了。
女孩子感情较为脆弱,心中酸楚,便会悲从中来,哭,算是她们发泄感情的方法之一。
到了第六天午间,她们已有点支持不住了,绝望的念头,几乎粉碎了她们的求生意志。
崔碧瑶已吃完了鼋肉,腹中正空,加以浑身虚弱,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了,正昏沉间,两手抱不住树枝,身躯向下一滑,几乎跌下村来。
她毕竟是下过苦功辛勤锻炼过的人,赶忙双手一紧,抱住了树枝,长叹一声说:“我要死了,死后九泉难以瞑目。唉!大哥,我们相见之期不远,要在泉下相见了。大哥,不知你在泉下会不会接我啊!我……”
蓦地,西北角传来一声震天长啸,震耳欲聋,令人神智为之震撼,听啸声,她有依稀之感,这发啸之人,声音确是耳熟哩。
她吃了一惊,还来不及转念,令她血液沸腾,如同乍雷骤响的叫唤声,已随啸声之后传到:“碧瑶妹,婉容妹,你们在何处?我是君珂,我是林大哥。你们……吠!杀!”
她如中电触,坐不牢,“砰”一声跌下树来,树不高,这一跌,跌得她立时清醒,狂叫道:“林大哥,我……我……”话未完,她掩面大哭,倚在树根下无力站起来了。
西南角,也传来婉容的狂叫:“君珂哥,你在哪儿?你……”
辽阔的雷池江面上,银衣仙子的游艇,正以全速鼓风而来,风帆吃饱了风,来势捷逾奔马一般。
当她在远距五六里外江面上时,已看不到君珂的小艇,她站在舵手身侧,催促着舵手将船驶向鬼洲西北君珂登陆之处。
舵手脸色沉重,木然地说:“冷姑娘,洲西北乃是最凶险之地,船根本无法接近,先前的快艇沉没,前船可鉴,何必争着送命?冷姑娘,咱们一个江湖小混混性命本就不值钱,死了活该倒霉,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姑娘你千金之作,犯得着枉送性命么?”
银衣仙子六神无主,君坷的船确是不见了,八成儿已经沉没,江上茫茫,一望数十里,船绝不可能逃出视线之外,不沉没又到何处去了?但她不死心,说:“他们可能已经将船划人草中去了呢!”
舵手摇头苦笑道:“不会的,冷姑娘,距岸一里之内,水深不足两尺,全是污泥,连竹排也无法驶近,人如想涉水上洲,寸步难行,陷入泥沼必死无疑,何况泥中还隐伏着怪物,想上洲是难比登天。”
“那……那么,他们呢?”她心向下沉地问。
“他们?恐怕早已死在浮泥中了。”
“这……这怎会?”她急得额上直冒汗。
舵手还未回答,旁边一名中年水贼接口道:“会的,功力再高,也无法从西北角登上鬼洲。”
银衣仙子扭头问:“依你之见,由何处可以登上鬼洲?”
中年水贼淡淡一笑,岔开话题问:“他们已经死了,何必再到洲上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