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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一个容易让伤口腐烂的季节,没多久,老牛的腿就腐烂了,苍蝇在那伤口上叮,也有好多的苍蝇在伤口的周围飞来飞去,叫得欢快。
可是老牛却好象很悲伤,它的眼睛里面常常噙满了泪水,有时也发出微弱的叫声;
“哞——哞——”
就象是一声一声的绝望的叹息,那微弱的叫声让人听了会觉得是那老牛在呻呤。
有一天,队长说,这老牛太可怜了,不能让它再痛苦下去了。于是,队长召来了村子里的所有的人,商议着还是把老牛杀了,免得看着它难过。
当时,杀一头牛是要上报公社的,只有公社批准了才可以杀一头耕牛,于是,副队长又去了一趟公社。
副队长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拿着公社批的条子,当着村子里的所有的人读了一遍他手里的那张纸条,然后,他又看了队长一眼。
队长向他挥了挥手,意思是要副队长动手,而队长自已则带着一脸的愁苦走了。
谁都有知道,队长是不###心在这里看着那头老牛的死,他对这头老牛的感情是最深的。
听外婆说起过,这头老牛原来是队长家里的,那时候它还是一头小牛,队长也还很年轻,现在这牛已经老了,他也不再年轻了,可是,老牛却要死了,他当然伤心。
副队长见到队长走了,他当然知道队长是把这里都托付给他了,他当然知道他该怎么办,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他从来就没有在任何时候犹豫过。
“铁匠,把你家里的铁借来用一用。”
副队长吩咐。铁匠就很快的回到家里把他家的那柄笨重的大锤拿来了。
伯匠把那柄笨重的大铁锤交给了副队长。
副队长把那柄大锤接过去了,他走了那头老牛的前边,他抡起大锤就朝老牛的头部的两只牛角的中间砸下去了。
他把那柄大锤抡起老高,一下,两下,一道鲜红的血从老牛的头部喷射出来,脑浆四溅,看上去十分的残###,可是副队长的脸上却有得意的神色。
正好在这个时候,舅妈也来了看热闹。
当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发疯似的大吼了一声:
“啊——啊——”
然后,舅妈就用她的双手抱着她的头,一路奔跑着回到家里去了。
舅妈一路跑回到家里,她就嚎啕大哭,她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打着滚儿。
本来,外婆是在灶门屋里做饭菜,她见到舅妈在地上一边打着滚儿一边吼哭,她就惊慌的走出了灶门屋里。
外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有点惊慌失措,“知音,知音,你这是怎么了?”舅妈只是一个劲儿在地上打着滚,一个劲儿的吼哭。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舅妈实在太累了,昏过去了。
待舅妈醒了过来之后,她坐在床上,表情呆滞,一句话也不说。
可是,从此,她就真的疯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那里,常常在自己的床上大便小便,吃饭也不再使筷子,只会用手抓着吃的东西就往口里送,
她已经不认识任何一个人,就是大舅她也不认识了,她常常自言自语,就说她自己是仙女下了凡,有时候她又说她看见了妖怪。
“你看,那妖怪就站在我的窗子上,打死它,打死它。”
说着,她就拿家里的东西往窗子上摔;最后,总是弄得满屋子乱遭遭的,本来她的房子里的东西就不多,经她这一摔,几乎房子里什么都有没有了,她结婚的时候买的镜子,瓷瓶都让她摔得粉碎,满地都有是碎片,外婆怕那些碎片弄伤了舅妈,没有办法,外婆就到舅妈的房子里面去给她收拾,这免不了外婆又要挨舅妈的一顿粗暴的打。
有时,舅妈又无端的大吼,就象她在看杀牛的时候一样的拖着长长的音,惊恐的“啊——啊——”
总之,从此,外婆家就没有过安宁,外婆就也没有过安宁。
外婆有点乱了方寸,她请过村上的医生,可是,医生说他无能为力。
也有的人劝外婆去请和尚道士,他们认为舅妈是着了邪,请和尚道士驱驱邪,也许会好的。
外婆没有这样做,她知道舅妈这是病了。
最后,外婆想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她让小舅到城里去,让小舅去把我的父亲和母亲叫回来,她要和他们商量,看怎么来给舅妈治病。
父亲母亲回到外婆家后,二话没说,他们让外婆把舅